孫喜:香港亂局當休矣
上世紀80年代,鄧小平創造性地提出了「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偉大構想。1997年,香港順利回歸中國。2014年的「佔中」運動期間,筆者在《香港明天是否會更好》(《聯合早報》2014年10月29日言論版)一文中預言,「佔中」可能標誌着公民抗命時代的開始,未來的香港將很難太平。
如今,「東方之珠」香港正因再次深陷亂局而黯然失色,兩大陣營爭鋒相對,各種勢力明爭暗鬥,各說各話,互不相讓。值此敏感時期,大多數人篤信「沉默是金」。尤其是我們這些局外人,不論說什麼,估計都身微言輕;不論怎麼說,恐怕都會得罪人。
不過,「苟利國家生死矣,豈因禍福避驅之」,該說的話必須直言不諱,仗義執言。據筆者觀察,當前的香港亂局雖千頭萬緒、錯綜複雜,但可用「一國兩治、港人制港、高度自制」概括之。其中,「一國兩治」是由頭;「港人制港」是痛點;「高度自制」是出路。
首先,「一國兩治」是由頭,即「一個國家內部存在兩種治理體系」為矛盾埋下了伏筆。正如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教授鄭永年教授所言,香港的根本問題只有一個——誰主香港?香港缺失政治主體,中國、港府、港人都未能全面有效治理香港。著名華裔歷史學家王賡武教授則進一步指出,其實香港自清朝以來就是抵抗中國執政權力的傳統溫床,加之延續了英式教育體系,港人對於愛國和民主有着與內地民眾截然不同的理解。
不少港人對於「一國」不大感冒,片面強調「兩制」,現實中則極為看重「兩治」,即香港獨立的治理體系。雖然《香港基本法》 第二條已明確規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授權香港特別行政區依照本法的規定實行高度自治,享有行政管理權、立法權、獨立的司法權和終審權。」不過,對於香港應有多高的自治度,各種勢力的博弈從未間斷過,這也正是為何「真普選」和「反修例」能吸引如此眾多的民眾走上街頭。
其次,「港人(抵)制港」是痛點,即「香港年輕人逾加熱衷於抵制港府港警」,令人痛心疾首。不論是「佔中」,還是「反修例」,香港的年輕人都是急先鋒。他們被一群別有用心的無良人士「當槍使」,被鼓搗去替他人衝鋒陷陣,因此被諷為「廢青」(意為「廢物青年」)。這令外界困惑:為何曾被視為「天之驕子」的香港年輕人,正淪落得越來越暴力?
有觀點認為,香港年輕人由於樓價奇高而難以「上樓」,由於階層固化而難以「上位」,唯有「上街」,尤其是當「上街」還有錢拿的時候,就很容易被忽悠而充當他人「馬前卒」。的確,在「民主和自由」大幌子的召喚下,不明就裡的香港年輕人裹挾着「上樓」難和「上位」難的怨氣,很自然地把氣撒在首當其衝的港府和港警身上,並遷怒於內地和中央政府,這着實是令「親者痛,仇者快」。
年輕人代表着未來,如果他們真得廢了,香港前途堪憂;如果年輕人迷失了方向,全社會必難辭其咎。香港各界人士都應該捫心自問:為何沒能愛護好、照顧好、教育好年輕人?當然,香港年輕人也應該自我反思:「唐吉訶德」式的抗爭真能為自己搏來美好未來嗎?
最後,「高度自制(衡)」是出路,即「香港社會自我制衡止亂促談」是理想的發展方向。數月已過,香港亂局似乎仍難完全平息,不少人一直在嘀咕:中央政府何時會出兵平亂?筆者認為,可能性不大。一方面是沒有必要,因為局勢可控,「港獨」只是痴人說夢,「反中」更如蚍蜉撼樹,目前的香港亂局乃一地區治安事件,頂多算是「港鬧」或「港禍」。
另一方面是得不償失,因為後患無窮,若解放軍與港人正面對峙,恐將直接引爆兩地民眾仇恨的潘朵拉盒子,這正中某些不良人士和外部勢力的下懷。投鼠忌器,北京中央政府應該繼續引而不發,集中精力在外圍打擊「亂港」的幕後黑手和西方勢力。我們相信香港政府和警察有決心、有能力鎮暴平亂,也相信香港社會大眾有意願、有智慧握手言和。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誠如新加坡前外交部長楊榮文所勸誡,就像孫悟空翻不出如來佛手掌心,香港社會幻想自主必導向悲劇,港人應專註2047年後前途問題。所以,香港亂局當休矣,見好就收吧!
(作者是旅居新加坡的中國籍獨立時評作家)
文章原刊於《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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