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兩制Vs黨領導一切

時事短打 鮑渤

長達十五天的兩會昨天在北京閉幕。這是中共十九大宣布中國進入「新時代」的第一次兩會，也是習近平第二任期之國家最高立法機關的第一次年會，所以被傳媒普遍解讀為「新政」的真正開始。

國家主席習近平在閉幕式發表講話，內容涵蓋方方面面，這裡著重談談港人所關心（抑或擔心）的共產黨領導、憲法與基本法的關係。

今次兩會修憲最引人注目的一點，是在《憲法》第一條的正文「社會主義制度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根本制度」之後，加入「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徵」。雖說中共對國家的領導自1949年以來就不言而喻，是沒有新意的老調重彈，但把它寫進國家大法的第一條，仍然具有非同凡響的意義，值得認真考究和解讀。中聯辦主任王志民在去年底剛說過，國家包括香港，國家最高大法的第一條，同樣適用於香港。

習近平在講辭中再次強調「東西南北中，黨政軍民學，黨是領導一切的」，是被媒體引述最多的一句話。按照中共新時期的理論建構，其領導地位是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最重要角色，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根本保證。

既然香港基本法衍生和從屬於中國憲法，其一切效力和權威源自憲法，形像一點的說法是「子法」與「母法」的關係。循以上邏輯，港人最關心的基本法授予的「港人治港」與「高度自治」，要以維護憲法作為前提。否則「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但是，內地同胞看似很簡單的這個問題，在香港成了「腦筋急轉彎」的難題。擁護憲法是否等同擁護共產黨？許多港人被這一「敏感問題」搞得左避右閃，譬如港區人大代表譚志源就似乎不敢正面回答，只說「擁護的是政治制度」。

還有不少人被這個問題「震住了」，有一種「熊出沒注意」的猝不及防。剛當選全國人大常委的民建聯元老譚耀宗說修憲之後，港人高呼「結束一黨專政」口號，參選立法會的資格可能會被DQ。此語一出，四座皆驚。但他說錯了嗎？

一國兩制的框架安排，是鄧公當年充分考慮香港與內地制度迥異，實事求是看待歷史遺留問題，尋求國家和平統一所作出的最大妥協。根據憲法第31條，特別行政區可以實行與中國其他地區不同的政治制度，所以基本法作出特別規定，憲法中的條文並不全部在香港實施。基本法的第5條更特別規定，香港特別行政區不實行社會主義制度，保持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 

但正如習近平去年訪港時所說，「一國是根，根深才能葉茂；一國是本，本固才能枝榮」。換言之，兩制差異固然要尊重，但一國之下不承認或不願意接受共產黨領導地位的心態，恐怕是過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