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倩蕾：「不是沒有嘴巴，只是不想說話」陪伴成長的阿虫

原名嚴以敬的漫畫家阿虫，因突發性心臟衰竭，美國洛杉磯家中離世，中學同學谷一片哀鳴，畢竟阿虫陪伴我輩一代人成長，就如親切的老朋友。「莫笑井蛙天地小，知否凡塵是非多」、「甜的吃，苦的也吃」，還有「道理人人有一套，誰對誰錯天知道」，簡單的水墨畫，襯托充滿生活小智慧的「虫話」，帶點老莊式的出世，也帶點阿Q精神，曾幾何時，是同學輩「明志」時總啷啷上口的金句。今日人人說佛系，那些年的阿虫，已跑在前頭，非常「前衛」。

不過云云阿虫金句中，我最喜歡的，是阿虫筆下的「不是沒有嘴巴，只是不想說話」，帶點佻皮，也帶點自傲。我的書櫃，就有幾本他的勵志畫結集，雖然有人批評這種「心靈雞湯」沒啥鬥志，太早「看破」，對年輕人尤其「不利」，但喜歡就是喜歡，那些年，虫畫虫話陪伴成長，青春的印記，就是很美好，反而是後來他移民減產，集中與大公司商業合作，變得更「入世」，街頭巷尾都見畫蹤，就沒了小時候的入心入肺。

我這一代，只知帶禪意的勵志阿虫，卻沒親身見過畫政治漫畫的他。報載年輕時的阿虫，以真名嚴以敬創作政治漫畫，是正宗憤怒靑年，後來因厭倦放下政治，追求心靈自在，才畫風大異。這種因果，確有跡可尋。只是，不管是《天天日報》、《快報》時代刁鑽辛辣的嚴以敬，還是後半生放下政治的佛系阿虫，都是與人生緊扣的創作歷程，彌足珍貴。其實，身處今日香港，政治無處不在，不管是因出世而放下，還是因逃避而放下，也實在希望和我熟悉的阿虫一樣，可以遠離政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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