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峰迴路轉 一文看許金山殺妻女案來龍去脈
中文大學醫學院副教授許金山以一氧化碳的瑜伽球毒殺妻女案,昨日陪審團一致裁定謀殺罪成,依例判處終身監禁。
一段婚外情、一份家財、一個增強自信的組織、一個瑜伽球,交織造成這宗轟動全港的智慧型謀殺案,這個故事的全貌到底是怎樣的?
警方對許金山起疑 為何放人?
2015年5月22日,47歲女子及其16歲女兒被發現死於一部Mini Cooper內,她們便是案中的死者-----許金山的妻子黃秀芬及次女許儷玲。兩人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然而警方經調查後,卻發現坐駕的機件完好...
有參與調查的警員透露,由始至終都不認為這是一宗自殺案,當時探員已對許金山起疑,原因在於許許只抱着女兒屍首痛哭,但在作供時就不時批評妻子。但許始終有不在場證據,警方奈何只有放人。
求助國際刑警都不知一氧化碳從何而來
兇案的拼圖,最重要的一塊是究竟令死者致死的一氧化碳到底從何而來?
警方一直無法找出一氧化碳的源頭。案發初期,許金山更一直要求警方檢驗涉事Mini Cooper,企圖誤導警方是車輛泄漏一氧化碳導致意外發生,但警方反覆檢查,都沒發現汽車出問題。
警方一度向國際刑警尋求協助,問過生產Mini Cooper的寶馬車廠位於德國的總部查詢車輛維修詳情,苦等了一年多後才獲回覆。警方當下便明確知道一氧化碳非來自汽車。最後探員苦思細想,開始懷疑車尾有一個沒有氣塞的扁塌瑜伽球,不過經政府化驗所化驗後,始終沒有驗出瑜伽球內有一氧化碳。
一封電郵揭破謎局 !瑜伽球如何殺人?
警方於是由一氧化碳方向調查。由於本港沒有法例規管一氧化碳買賣,因此警方只能向供應商查詢。怎料一問之下,發現在2015年4月,一樽如人一般高,純度為99.9%的一氧化碳曾送至許金山工作的威爾斯親王醫院,雖然購買人是中大矯形外科及創傷學系研究助理教授周昊翹,但索取報價的電郵,正正是發自許金山!
周昊翹承認是按許金山的指示訂購實驗所需的氣體,更透露在案發前2日目擊許金山用兩個瑜伽球載走一氧化碳,警方從未向周昊翹向提及車內有瑜伽球一事,因此對周昊翹的說法感震驚。瑜伽球和一氧化碳之間的關係,終於浮現出來。
警方隨即取行動,首次拘捕許金山,許金山當時首度稱曾將一氧化碳儲進瑜伽球,又說懷疑次女自殺。但因仍有大量調查未完成,加上要索取法律意見,遂暫時釋放他。到2017年9月,警方才再次拘捕許金山。
不少有份參與調查的警察都指,此案極具挑戰性,涉及的科學知識遠超他們的知識範圍,整個調查過程猶如一幅拼圖,由零開始,花了兩年多時間才慢慢拼湊出來。
小三為導火線?妻子原來一直知情
許金山在警誡下直認有婚外情,對象為理工大學放射學助理教授李泳怡。李泳怡2008年在許金山執教的麻醉及深切治療學系獲博士學位。她取得博士學位後繼續進修,於2011年取得中大心臟科碩士學位。根據李泳怡履歷,許金山是其博士論文導師,與她合寫不少論文,並獲醫學雜誌刊登。
警方在調查期間,發現李泳怡曾在許金山以一氧化碳做實驗時在實驗室出現、案發前一晚,許金山又曾四次和李泳怡通電話,懷疑李有份參與謀殺過程,所以曾將她拘捕。李泳怡被捕時表現冷靜,在警誡下表示對案件並不知情,又稱忘記案發前一晚與許通話4次的內容,由於證據不足,警方最終未有再次拘捕及起訴李泳怡。
警方曾懷疑,許金山是因婚外情,對妻子起殺心。但許金山指,他和李泳怡已在一起數年,妻子黃秀芬亦一直知道對方的存在,只是不願接受現實,而夫婦兩人亦曾提及離婚,但妻子只想獲得更多保障而一度拒絕。因此警方懷疑許金山是因錢財動殺機。
夫婦二人資產逾3千萬元 因財失義?
許金山早年成立福金興有限公司,和妻子黃秀芬以六四比例持有公司股份。二人多年來有多項投資,資產豐厚。
夫婦二人以個人名稱、長命契的方式買入大嶼山塘福單號村屋全幢,當時的購入價只是290萬元。而該村屋附連一幅5千方呎的農地,可以作為大型私人花園,屬極為罕有,現市值高達2千5百萬元。
除了村屋外,該公司在港亦持有一輛價值約20萬元的豐田七人車,以及案發的黃色Mini Cooper。夫婦兩人又分別透過公司及個人名義擁有3個銀行帳戶,存款總額為約633萬元,故估計被告與妻子在港持有資產約3,000萬元。
許金山在接受警方查問時透露,他最初與妻子黃秀芬關係非常好,但在約2008年開始關係轉差,兩人間有很多情感問題,又因長女的病患而令二人承受巨大壓力。據了解,許金山為人相當吝嗇,被告的妻子在發現丈夫出軌後,開始花錢享受生活,包括買雪茄、風乾火腿及昂貴的花束等,疑因此觸動許金山的神經,因而埋下殺機。
聲稱妻子信邪教 性情大變
妻子黃秀芬在2013年發現許金山有婚外情,心情低落,患上抑鬱症。她曾於2014年6月提出離婚,但為了子女着想,兩人未有離婚,在家中繼續各盡其職。
在發現婚外情之後,黃秀芬開始參加「增加自信工作坊」,性格有所改變,開始接受丈夫出軌的事實,甚至默許丈夫每星期到情婦家中留宿3晚。同時,黃比過往懂得花錢享受生活,包括買雪茄、風乾火腿及昂貴的花束等。許金山懷疑因此心生不滿,他曾形容妻子猶如加入「邪教」,二人身心都漸行漸遠。
黃秀芬在一本封面寫有「蛻變」兩字的日記鼓勵自己,提醒自己要進步。日記寫到,於案發前已決定與許離婚,但兩人因金錢問題爭持不下,終未有分開。
對妻無情 誤殺女兒?
自認嚴父的許金山,對四名子女的期望很高,但關係要好。他在制定以充滿一氧化碳的瑜伽球殺害妻子時,曾數次提醒次女許儷玲瑜伽球內有一氧化碳,案發當日又囑咐她要留在家中。但他的叮嚀都無法阻止女兒坐上出事的私家車,成為殺人計劃的無辜犧牲者。
在審訊期間,每當控辯雙方提到次女,許金山便會激動痛哭;但當提到妻子,他的情緒則全無起伏,對比相當明顯。
法官張慧玲判刑時說,被告身為一個高學歷的成功男人,卻深謀遠慮殺害妻子,教人震驚。又指許金山雖沒有意圖殺害其深愛的女兒,但亦須為女兒的死亡負責。
由一名受家人愛錫的父親、在醫學界有一定名聲的醫生,許金山一夜間變成終身囚犯。賠上了人生的自由、賠上了妻子和女兒的性命,如何精心佈局,都逃不過天網恢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