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澤遠：中國足球反腐還會牽出誰？
4月1日，中國體育總局副局長、足協黨委書記杜兆才被官宣落馬。這是120多天以來，中國足球領域落網的第九條「大魚」。
去年11月26日，中國男足國家隊原主教練李鐵被查。隨後，反腐風暴蔓延至整個足球圈。中國足協原秘書長劉奕、中國足協常務副秘書長兼國家隊管理部部長陳永亮、中國足協主席陳戌源、中國足協紀律委員會主任王小平、中國足協競賽部部長黃松、中國足協原副主席於洪臣、中超公司原總經理董錚以及杜兆才先後被查。
有網民戲言，這些落馬足球圈內的「大佬」，已經可以在監獄裡組建一屆完整的中國足協領導層。
最新落馬的杜兆才在九名被查人員中職位最高。陳戌源雖然是足協主席，但並非體育總局領導，杜兆才才是代表總局管理中國足球的「一把手」。作為副部級高官，年滿63歲的杜兆才其實已在「超齡服役」，傳言他原本定於本月退休，但還是沒有等來平安落地。
杜兆才是不是中國足球這輪反腐風暴落網的最大的「一條魚」，現在還難下斷言。
中共政治局常委、中紀委書記李希3月27日宣布，中央巡視組將對國家體育總局開展機動巡視，將深入查找、推動解決體育領域特別是足球領域腐敗問題和深層次體制機制問題，為建設體育強國提供有力保障。
李希的表態顯示足球領域的反腐風暴並未結束，接下來還可能有涉及足球腐敗的官員落馬。
杜兆才落馬前後，坊間有傳言稱，足球反腐將倒查10年，曾主管中國足球的乒乓球名宿蔡振華可能受到牽連。
2014年初，蔡振華以中共中央候補委員、國家體育總局副局長身份出任中國足協主席。蔡振華出任足協主席不久，也是「足球迷」的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一次座談會上，當面對蔡振華說：「你現在挂帥足協，我們拭目以待。」
2015年，蔡振華主持制定了《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這個方案由習近平挂帥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審議通過。根據方案，中國足球的近期目標是要理順足球管理體制，制定足球中長期發展規劃，創新中國特色足球管理模式；中期目標是要實現青少年足球人口大幅增加，職業聯賽組織和競賽水平達到亞洲一流，國家男足躋身亞洲前列，女足重返世界一流強隊行列。遠期目標是要使中國成功申辦世界盃足球賽，男足打進世界盃和奧運會。
蔡振華當時也誓言中國足球要在10年內成為亞洲強隊。他在憧憬中國足球未來時說：「到2025年校園足球學校辦5萬所，足球人口5000萬，社會形成合力，想像那樣的遠景，心真的是醉了，陶醉了。」
如今八年多過去了，蔡振華憧憬的中國足球美好明天不僅毫無到來的跡象，中國足球管理層反而陷入人人自危的漩渦。雖然蔡正華2018年就離開了體育圈，成為中華全國總工會副主席，但在反腐倒查10年的威壓下，蔡振華本人能否平安過關，也成了未知數。
不過，蔡振華上周在福建公開亮相。他出席了3月26日福州市全民健身運動會的頒獎儀式。從媒體發佈的照片上可以看出，蔡振華名家風采依舊，臉上的笑容也頗為自信，似乎不受本輪足球反腐風暴的影響。
作為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國著名乒乓球運動員、九十年代中國乒乓球總教練，蔡振華在許多人心中享有很高聲望。但中國足球尤其是男足更是廣大球迷的一塊長期心病，不去不快。蔡振華能否不受足球反腐風暴波及，還要看他在主持足協工作期間是否行得正。
應該說，中國足球圈的積弊由來已久。1985年5月19日，中國男足在世界盃預選賽中敗給香港隊，引發著名的北京「五一九」球迷騷亂。「五一九」事件後，也是「足球迷」的中國最高領導人鄧小平指示：「足球要從娃娃抓起」。
此後30多年，中國足球一直跌跌撞撞，無數次讓球迷跌入失望深淵。官方先後引入足球甲級聯賽、超級聯賽，引入歸化球員，2015年還推出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但國家足球隊的水平不進反退，在亞洲的排名還不如上世紀八十年代。
中國足球落後的原因很多，也很複雜。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中國雖然人口眾多，但真正踢球的人並不多。官方規劃在2025年擁有5000萬足球人口，但大多數家長出於子女未來就業、收入等因素考慮，並不願讓孩子一心去踢球。
腐敗和風氣不正顯然也是中國足球落後的原因之一。官方這次大刀闊斧掀起足球反腐風暴，意在整肅風紀，推進深層次體制機制改革。但足球反腐能否革除積弊，讓中國足球煥發生機，短期內恐怕很難看到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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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刊於《聯合早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