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一鳴：穿越天山南北是一種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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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新疆，你會想起什麼？我第一個想起的是小時候看過的《冰山上的來客》，影片中冰雪紛飛的帕米爾高原，阿米爾和古蘭丹姆的愛情故事，還有主題曲「天山腳是我可愛的家鄉，當我離開她的時候，好像哈密瓜斷了瓜秧。」上周六在喀什機場等待飛回烏魯木齊時，我和同行的兩位朋友用手機播放李世榮原唱的《懷念戰友》，回味不已。

神往多年，上月底終於有機會和幾位好友攜家人同遊新疆，這次天山之旅在我的旅行紀錄中，既辛苦，又歡樂，更難忘。我們從深圳飛烏魯木齊，入住刀郎歌詞中唱到的「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的八樓賓館，這座八層樓的自治區政府迎賓館，曾經是當地最高和最豪華的建築，接待過不少國內外政要和貴賓。兩天後我們一行人乘坐旅行社安排的兩部七人車出發到克拉瑪依的獨山子，然後經獨庫公路到伊犁的那拉提、巴音布魯克，再經獨庫公路到庫車、阿克蘇、喀什，再飛回烏魯木齊，經深圳返港。十日之旅，八天路途，總共行程兩千多公里（不算飛機航班）。人們常說「大美新疆」，經過這十天，我對「大美」二字有了真切的體會。

先說獨（山子）庫（車）公路。這原本是一條戰略公路，一九七四年動工，一九七九年全線通車，從北疆的獨山子到天山南麓的庫車，全長五百六十一公里。後來時移勢易，獨庫公路幾經改造升級之後，近年成為新疆最負盛名的景點，更是內地自駕遊一族心目中的聖地。網上有不少獨庫公路的視頻，據說今年夏天一堵車就是幾小時大半天，長達幾公里的車龍停在懸崖邊，蔚為奇觀。不過我們去的時候學校已經開學，自駕遊大減，我們幾乎一路暢通，偶爾被轉場準備過冬的羊群和牛群阻擋一陣子。連續幾天在平均兩千米以上的天山山脈中蜿蜒盤行，司機潘師傅老神在在，我坐在副駕駛位子，前面是崇山峻嶺，身旁是萬丈懸崖。有時大片森林，更多是亂石荒灘。有時進入丹霞地貌，萬山染紅。突然有飛瀑從天而降，疑是身處江南。忽見藍天下雪峰露出幾分神秘，山風吹來有點清涼。有人形容獨庫公路「一日遊四季，十里不同天」，果然名不虛傳，而這一幅幅令人驚嘆綿延千里的天山奇觀，在獨庫公路修建之前，可能從未與人類謀面。生命如此短暫，翻越天山沿途與大自然無語對話，不僅妙不可言，更是一種福分。

新疆面積等於全國六分之一，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甚至一個景點到另一個景點，常常相隔幾百公里，要坐幾個小時的車，但辛苦之餘，那種「大」的感覺，對於生活在香港這個彈丸之地的人，第一次身臨其境會產生一種震撼的感覺。舉一個例子，我們到過的巴音布魯克草原，是僅次於呼倫貝爾大草原的全國第二大草原，面積兩萬三千多平方公里，相當於二十個香港。巴音布魯克不僅大而且美，前些年內地拍了一部歷史劇《東歸英雄傳》，講述當年渥巴錫汗率領土爾扈特部族十多萬人，歷盡艱辛沿伏爾加河下流東歸，乾隆在承德避暑山莊接見渥巴錫，特將氣候宜人水草豐美的巴音布魯克草原賜給土爾扈特部。新疆有太多的歷史和傳說故事，張騫出使西域、孫悟空護送唐僧去西天取經過火焰山等等，可惜這次與吐魯番擦身而過。

回港之後有朋友問，此程最值得推薦的景點是哪些？我立即腦海回帶：天池、百里丹霞、獨山子大峽谷、那拉提、巴音布魯克大草原、九曲十八彎、庫車大峽谷、克孜爾石窟、喀什古城，以及烏魯木齊博物館等等，雖然每一個景點都是走馬觀花，但都留下美好印象，我建議他不妨跟隨我們的路線走一趟。新疆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個城市，對香港人來說都是景點。

也有朋友問：新疆安全嗎？我說新疆應該是中國最安全的地方。喀什是南疆最大城市，也是新疆少數民族最多的城市之一，鄰近中亞國家的邊境線。我們到達喀什第一天晚上，同行一位友人和太太一起去逛汗巴扎，就是當地購物集市，兩公婆在一個露天茶座喝茶看表演，他的太太一時興起，上台和當地維吾爾族人一起跳舞，玩到深夜十二點才步行回酒店，第二天晚上他帶上我和另一個朋友一起再去逛夜市，感覺祥和、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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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刊於《大公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