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宇:社會「液態化」 工會末路?

2017-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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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會不時舉辦請願,爭取工人權益。(大公報資料圖片)

標準工時委員會選擇在猴年年三十晚向港府報告,結果不言而喻。筆者無意討論「標時」,讀者大可詳閱勞工處報告,箇中得益相信更大;利益當前,勞資雙方難有退讓,而港府亦不見得能夠凝聚共識。反而討論一些經濟趨勢,也許可以引起讀者另一些思考。 

自由與剝削 

自《創意階層的崛起》一書出版以來,開啟「創意經濟」之名,而近年「自由工作者」興起,其泛指「幫顧客做自己想做之事,有註冊公司但無固定薪水」,其專職於設計、攝影、製作及編程等;而自由工作者由於非屬公司編制,故公司外判便利於專業分工,而自由工作者便須在激烈的市場中設法自存。我們一邊歌頌「自由」的同時,就筆者觀察,剝削其實伴隨而生:自由經濟、自由市場、自由工作者,往往令資方得以扭盡六壬,壓低成本,提高利潤。 

而社交媒體與互聯網興起,令買賣雙方更易接觸,將這個問題推向極致。時下出現的「遊牧工作者」、「斜槓青年」、「U盤化」,都指向一直不穩定、寓工作於生活不分的「生活模式」:這些青年往往具備一定專業技能,工作只須上網而不受地理限制,喜歡靈活工時,注重內心需求與渴望,鮮少提及晉升、職稱、加薪和買樓、養老等。而這些人必須自備生產工具(電腦、及相關軟件)、自行安排工作時間、多勞多得以致自行減低休息時間等。 

飄泊不定,何談「安定」? 

去年辭世的波蘭矞社會學家鮑曼便指出:過去現代社會屬於固態(Solid),以土地與人力建立流水作業的穩定秩序,故上一代勞工便能與資本家相互依賴,並往往在同一所工廠或公司工作,直到退休。但今日社會已轉為液態(Liquid)。科技發展大幅拉近空間與時間距離,原先規模龐大的資產與秩序反而成為資本家負擔,越靈活應對瞬息萬變,越有優勢。 

結果「流動」取代了「秩序」,「短期」勝過「長期」:資方不再承擔長期投資,勞方則不能安於單一技能。面對種種變革,工人運動如何爭取勞工保障?工會又何去何從?或許這個問題並不需要解決方法,因為未來我們將會一齊失業! 

工作終結之前 

這個危言聳聽正如市面所有恫嚇讀者的說法一樣:「未來將由機械人與人工智能組成的全自動化的智能生產系統,取代人類勞工。」雖然並非全部職業均會被智能生產系統取代,但肯定為數不少。參考本年瑞士政府曾就「全民發放二千五百圓瑞士法郎每月基本收入」公投,雖然不獲通過,但不禁引人深思,既然智能系統將人類工作創造的「GDP」也賺了,為何不抽其稅然後全民派錢?向好的方面想,人類能夠從工作中釋放,不再為謀生營營役役。 

工會面對以上趨勢,現在最需要的行動,必然屬服務與聯合自由工作者、斜槓青年。自由工作者雖然不受地理限制,但他們皆會活躍於咖啡店或共同工作空間(Co-working Space)工作——而比起僅僅投放空間,培養以「工作地點」為本的同儕文化亦甚為重要,彼此可以分享資源、顧客等,滿足社交需要之餘,又優於單打獨鬥。此外,自由工作者頗常面對顧客拖欠項目費用,收入亦不穩定,若有法律及財務規劃支援,便能改善其工作處境。 

由此可見,若果工會能夠以運作共同工作空間為本,並為自由工作者提供種種支援,相信便能於傳統工會領域中,開拓新出路。 

 

文章觀點來自作者,不代表本網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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