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芳：美國影視中的「反華符號」

最新一集的美國喜劇動畫片《瑞克和莫蒂》（Rick and Morty）10月2日播放後，隨即被眼尖的網民發現，片中疑似出現影射香港反修例口號的代碼。

《瑞克和莫蒂》第六季第五集中一段不到三秒的外星人現形畫面中，出現「GFHG19SDGM」「721」「19 HK 831」等表面上看似沒有特殊意義的編碼。但根據網民解讀，GFHG19SDGM是2019年香港反修例運動口號「光復香港，時代革命」的縮寫，「721」暗指2019年7月21日的元朗襲擊事件，「19 HK 831」則是指2019年8月31日發生的太子站襲擊事件。

「光復香港，時代革命」這個口號在2020年《香港國安法》實施後，被港府認定為違法。港府2020年7月已經表明，該口號在「今時今日，是有港獨、或將香港特區從中華人民共和國分離出去、改變特區的法律地位、或顛覆國家政權的含意」。

香港觀眾可以在HBO Go上觀看《瑞克和莫蒂》，在中國大陸則沒有正規觀看渠道。《瑞克和莫蒂》在大陸和香港屬於小眾動畫片，因此「代號事件」並未在中國掀起熱議。但事件引起部分國外輿論的關注，有網民認為該動畫片有可能因此在香港被禁播，相關的討論也延伸至對中國審查制度的批評。

《瑞克和莫蒂》為何要在畫面中夾帶和劇情毫不相關的反華代號？有網民猜測，《瑞克和莫蒂》製作團隊中可能有香港人。

法新社聯繫了《瑞克和莫蒂》的製作方Adult Swim和發行方華納兄弟，但並未收到回復。

《瑞克和莫蒂》劇情圍繞一名憤世嫉俗的瘋狂科學家瑞克和他的孫子莫蒂穿梭於不同空間的奇幻冒險，動畫中含有大量對現實事件的諷刺和批判是該劇的特色。

「反修例代碼」和《瑞克和莫蒂》的整體風格並不脫節，至於這是個人「夾帶私貨」還是製作團隊有意而為之，外界目前很難斷定；但可以確定的是，美國影視作品中出現反華符號的情況並非個例。近三年多來，隨着中美關係急轉直下，美國影視作品中不時出現隱晦批評和挖苦中國的內容，這個趨勢在疫情暴發後越加明顯。

2019年另一部美國動畫片《南方公園》（South Park）劇中出現主角戴上習近平面具在門前跳舞的畫面，疑似隱射香港禁蒙面法；同年該劇在中國被禁播。2021年，《辛普森一家》（The Simpsons）出現天安門廣場的畫面，該集也在迪士尼香港平台被下架。

今年，漫威電影《奇異博士2：瘋狂多元宇宙》（Doctor Strange in the Multiverse of Madness）預告片中也出現印有《大紀元時報》字樣的箱子，該報被中國官方視為法輪功旗下的反華媒體，該片最終未進入中國市場。

影視作品是社會流行文化的一個重要指標，反華符號持續滲入美國影視作品中，並且受到美國觀眾的支持，從側面反映出美國社會對中國高漲的不滿情緒。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觀眾不一定真正明白反修例、禁蒙面法、天安門等真正的背景和含義，但只要是挖苦中國和反華的內容，就能在動畫中博君一笑，並且得到美國觀眾的支持。

中國的負面形象在這些影視作品中被意象化和符號化。放在西方近年來警醒文化（woke culture）抬頭的背景下，影視作品對中國的批判，也帶有反集權、反共、維護人權、維護民主自由等更深層的含義，反華符號逐漸和這些抽象的概念捆綁在一起，中國的形象，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被妖魔化和固化。

這個現象並非美國獨有，在中國社交平台上，反美的貼圖和文章並不罕見，電視新聞上也幾乎天天都有與美國相關的負面新聞。

在疫情下，中美之間的民間交流大幅銳減。以兩地留學生為例，獲得美國簽證的中國留學生數量只有疫情前的一半。根據數據分析機構Statista統計，在2020年學年，赴華留學的美國學生人數則比疫情前驟減近八成，只有2400多人。

民間相互交流的窗口迅速縮窄，兩國民眾只能通過網絡、影視作品等渠道，經由一個狹隘的窗口遙望彼此。雙方對彼此的理解因此越加片面單一、對彼此的負面印象逐漸固化並難以扭轉；中美民間對彼此越加濃烈的負面觀感很可能推動兩國政治走向越加強硬的極端，加劇中美關係螺旋式下滑的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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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刊於《聯合早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