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山：紀念五四運動不過是借題發揮而已
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因為它自己不會說話，怎麼解讀、怎麼評價歷史，全看個人的觀點與立場。而借古喻今又是中國人最拿手的事情，往往表面上是在講歷史，其實是在借題發揮，針對當前的局勢講自己想講的話。上週六是五四運動100週年紀念日，兩岸三地的官方和民間都進行了不同形式的紀念並發表講話，但論調卻是南轅北轍、自說自話，不明就裡者甚至不知道大家在說的是同一件事。
在北京，國家主席習近平在紀念五四運動的會議上發表了長篇講話，一共18次提及「愛國」，給五四運動的定性是「偉大愛國革命運動，核心是愛國主義」，並認為中共繼承和發揚了五四精神。他強調，「一個人不愛國，甚至欺騙祖國、背叛祖國，那在自己的國家、在世界上都是很丟臉的，也是沒有立足之地的」。他又指，新時代中國青年運動的主題、方向和使命，就是堅持中共領導，要「聽黨話、跟黨走」。
不少觀點認為，習近平的講話忽略了五四運動著名的口號：德先生和賽先生，即民主和科學，而側重愛國，屬於歪曲五四精神。但筆者認為，民主和科學恐怕並非當時青年所追求的目的，而是他們相信兩者可以幫助中國擺脫貧窮落後。今天的香港與之相似，青年追求港獨和民主並非目的，也不過視之為發達的手段而已。所以，挽救中國才是五四運動的真正目的，在這一點上無疑習近平的講話更符合事實。
外界對中共的判斷通常是，越強調的事物就是當前越嚴峻、越需要解決的問題。按照這種邏輯，顯然中共認為當前的青年不夠愛國愛黨。中國近年國力持續提升，尤其是習近平上台以來，不斷強調四個自信，內政外交都大有建樹，包括青年在內的國人自信心明顯上漲甚至有些過度膨脹，按常理推斷，當前應該比過去更加愛國愛黨。那習近平為什麼要這麼說呢？筆者認為，其講話主要針對的是港台青年。
畢竟，國內青年對國家即使有不滿，最多也就是發發牢騷，要論「欺騙祖國、背叛祖國」，則幾乎不存在實踐的條件。相比之下，民進黨治下越來越活躍的台獨和近年冒起的港獨，才夠得上「欺騙祖國、背叛祖國」這麼嚴重的指控，而台獨和港獨又在兩地青年當中頗有市場，因此才引來習近平的講話。「沒有立足之地」則是對台獨和港獨的嚴厲警告，顯示北京對兩者已經越來越忍無可忍，或將採取必要措施。
民進黨就五四運動發表的聲明愈加證實了筆者的判斷，其內容和習近平的講話針鋒相對，對中共大加撻伐，並自詡台灣才真正實踐了五四精神，但其目的明顯不是為了紀念五四運動，而是為了抗拒中共的統戰。在香港，泛民的論調和目的與民進黨相若，中聯辦、建制派甚至港府，則紛紛舉辦紀念活動，用意明顯是引導香港的青年走向愛國愛港之路。那麼，到底什麼才是五四精神，誰才是五四精神的繼承者？
其實，現在有越來越多的研究認為，五四運動弊端甚多，比如在文化上主張徹底西化，但實際上中國傳統文化絕非一無可取之處，甚至在很多方面可以彌補西方文化的不足。政治問題是五四運動的導火索，青年學生要求「外爭國權，內除國賊」，但須知弱國無外交，以當時中國國力之羸弱，怎麼爭國權？在一片抗議聲中北洋政府被迫強硬，結果反而引來了列強的報復，如果當時選擇韜光養晦也許對中國更有利。
由於五四運動的內涵眾多，到底什麼是五四精神，本就就沒有一種統一的看法，再加上不同政治力量根據自己的立場和需求進行演繹，就更加說不清道不明了。因此還是回到文首的觀點，大部分紀念五四的活動其實都是在借題發揮。這從香港一些青年團體舉辦的紀念活動就可以看出，這些富二代官二代恐怕連五四運動是怎麼一回事都說不清楚，但為了響應號召兼表忠心，也紛紛大談五四精神，實在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