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武：澳洲人或淪為「氣候難民」？
如果說2019年是街頭抗議年的話，那麼2020年世界氣候變化問題或將變得炙手可熱。不僅因為澳洲的跨年大火至今還在燃燒，過火面積超過10萬平方公里。更嚴重的是，大火帶來的蝴蝶效應正向全球擴散，這場生態空難對人類的傷害僅僅是個開始。
據報導，澳洲山火的煙霧已經到達巴西、阿根廷等拉美國家，繼續向東環繞地球一周，不久又會重回澳洲上空。美國宇航局發佈的監測數據及宇航員傳回的澳洲鳥瞰圖令人觸目驚心。這兩天，大火隨着雨季的到來雖有所緩解，但另一個問題接踵而至。據報導，澳洲即將面臨特大洪水的考驗。
自去年9月以來，澳洲東部山火蔓延開來，至今超過四個月，已造成至少29人死亡，五億多隻動物消失，一些物種瀕臨滅絕。毫不誇張地說，這是21世紀以來最嚴重的森林大火，釀成的災難需要幾十年才能得以修復。
澳洲東部地區的乾旱始於2017年。儘管澳洲當局竭力否認這場大火與氣候變化存在關聯，但英國氣象局哈德利中心的專家貝茨認為，「氣候變化提高了全球發生林火的風險。森林火災確實會自然發生，但氣候變化使這變得更嚴重，範圍更廣」。一些專家警告，隨着地球氣溫的升高，澳洲將會變得更熱、更旱，甚至不再適應人類居住，這些居民有可能淪為「氣候難民」。
如果說「數字難民」只是讓我們在信息世界中變得不方便、人與人之間缺少了思想碰撞的話，而一旦變成「氣候難民」，將意味着我們無家可歸。世界經濟論壇1月15日在倫敦發表了2020年全球風險報告，新年伊始就把氣候變化問題推高到了一個新維度。展望未來10年全球五大風險，居然這些風險均與環境有關。即極端天氣、減緩和適應氣候變化措施的失敗、重大自然災難、生物多樣性受損和生態系統崩塌、人為環境破壞等五大類。
報告呼籲國際社會需儘快做出反應，才能避免氣候變化帶來的最壞和不可逆的影響。這是世界經濟論壇第15次發佈全球風險報告。在白雪皚皚的達沃斯舉行年會，一直被批評人士斥為乘坐私人飛機的精英們欣賞雪景的「空談俱樂部」，但論壇總經理蒙克辯解道，多數參會者是從蘇黎世搭火車來的。面斥各國領導人的瑞典女孩桑伯格也將第二次出現在達沃斯會場，不知道她會不會與退出《巴黎氣候變化協定》的特朗普再一次怒目而視？
近些年來，隨着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對環境的要求及敏感度越來越高。儘管澳洲有輿論渲染中國部分民眾對澳洲山火「幸災樂禍」，但抹黑中國的言論與事實不符。對於經歷過大興安嶺火災及前些年重污染天氣的中國人來說，此情此景我們感同身受。雖然中國與澳洲分處南北半球，但畢竟人類只有一個地球，天下同此涼熱，沒有例外。
一些專家批評澳洲政府為了追求經濟增長，拚命開採礦產，導致環境惡化。「只要澳洲政府願意為民眾做事，而非為少數幾個煤炭大亨效力」，澳洲的減排努力就會邁出一大步。一些媒體甚至把澳洲山火與中國聯繫起來，認為中國對澳的大量煤炭需求導致該國環境惡化，呼籲減少對中國的出口。
在這個世界上，尤其是21世紀第二個10年以來，什麼事情都能與中國扯上關係。 西方世界對中國的焦慮和恐懼已經到了病態的程度。美國把貿易逆差的存在歸結於中國的傾銷；把巴西亞馬遜雨林的大火歸結於中國購買那裡的大豆，刺激當地農民燒荒種植；台灣地方領導人的選舉、香港的動蕩，只要把矛頭對準北京，總能製造「羊群效應」，世界跟風者不在少數。這是西方世界價值觀的本能反映，恐中反華成為他們共同的思想交集，這種邏輯植根於大腦變得根深蒂固，在相當長時期內都難以糾偏。
從貿易糾紛的唇槍舌戰，到澳洲的熊熊大火，再到台灣和香港的「莫名」街頭怒火，自覺或不自覺地把中國作為替罪羊，這既是兩大制度對抗的表現形式，也是資本主義制度的惰性體現。
就拿澳洲來說，一邊是悉尼新年照常施放煙花，一邊是新南威爾士的難民等待救援，真可謂冰火兩重天，冷暖人自知。當記者問澳洲總理莫里森為什麼去夏威夷度假？他的回答是，「早前就規劃好了。」
以常態思維應對非常態，救災失去了寶貴的時間之窗，最後只能望天幫忙，這是莫里森遭到廣泛詬病的重要原因。西方體制在應對緊急危機方面暴露出了千瘡百孔，但他們不僅不思改革，卻反其道而行之，為自己的錯誤尋找一切借口，這不能不是西方世界的群體性悲哀。
冷眼看世界，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無論是撲滅森林大火，還是街頭騷亂的怒火，都需要第一時間把它消滅在萌芽狀態。人性都有弱點，經不起社會的複雜考驗。而法治和規則是遏制人性弱點的緊箍咒。
一旦人性的弱點被盡情釋放，其結果猶如打開潘多拉的魔盒。當社會習慣於常態思維和常態管理並形成思維定勢的時候，它也就失去了非常時期的應急反應能力，離整個社會的沉淪和崩塌也就不遠了。
環境問題的世界性，決定了我們需要強化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認知。環境危機的迫切性，決定了國際社會決不能以常態思維和定勢來看待這一問題。拯救環境也是拯救我們自己。
由於氣候暖化、冰川融化，乾旱、洪澇等的發生頻率大幅度增加。如果地球溫度上升1．5攝氏度，將導致三分之二的冰川在本世紀末消失，尤其是號稱「地球第三極」的喜馬拉雅地區 「亞洲水塔」將受到嚴重威脅，僅這一地區就有超過16億人口的生計將深受其害。
早在2008年，美國高盛集團就發表報告，稱「水資源將成為21世紀的石油」，一些國家或被迫為水而戰。與傳統威脅相比，氣候變化是人類面臨的非傳統安全威脅。水資源的減少將直接導致糧食產量的下降，進一步激化國內矛盾，貧困加劇，引發地緣衝突。
可以預料，碳排放指標越來越成為全球性緊缺資源和生產要素，將引發全球碳交易機制和經濟貿易規則等變革，從而影響各國間競爭要素的變化，進而影響國家間的博弈和力量對比，這也是百年變局的一大變量。從這個意義上說，環境問題的戰略性將進一步凸顯。
澳洲的山火漸漸熄滅，但那裡人們的怒火卻無法平熄，民眾拒絕接受莫里森的道歉。據最新民調顯示，59%的澳洲人對莫里森的執政不滿意。看來，給這位總理糾偏的時間已經不多，否則選民用腳投票將是必然的選擇。
文章轉載自《公評世界》微信公眾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