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武：辯論守規矩才能成方圓

美國當地時間10月22日晚，美國兩黨總統候選人之間進行了最後一場面對面的辯論。與第一場辯論不同的是，會場多了一個「靜音」裝置，以此保證當一方候選人在規定時間內發言時，另一方無法干擾。

2016年特朗普意外贏得美國大選，其勝選的基礎是老白男。而這次新冠肺炎死亡者以老人居多，特朗普因之在這組人群中的支持率明顯下降；此外，由於特朗普在第一場辯論中經常打斷對手，表現過於粗魯，許多郊區的白人女性也離他遠去，這在一定意義上動搖了特朗普的基本盤。即便如此，特朗普在全國的支持率也沒有低於40%。

這場辯論對特朗普至關重要，媒體將之稱為「特朗普的最後一根稻草」。特朗普能不能讓老人和白人女性回心轉意，顯得至關重要。同時爭取剩下的為數不多游離選民，也是決定這次大選成敗的關鍵因素。

在終場辯論前，特朗普高級顧問康威建議特朗普少說話，讓拜登多講，這樣可以暴露對手更多的弱點；另外，不要去攻擊傳染病研究所所長福奇是「白痴」，這會對特朗普構成反噬。結果顯示，在一個半小時的辯論期間，特朗普並非總是我行我素，至少聽從了顧問們的建議。雙方之間的辯論雖有互相攻擊，但至少讓選民們能夠清楚地聽到對方在說什麼，尤其是在選民關心的問題上，兩黨候選人給出了較為清晰的答案。

與拜登出場向觀眾獻出飛吻相比，特朗普的情緒顯得不夠興奮，畢竟特朗普身上背負着三座大山。第一，美國新冠感染人數超過840萬，死亡者沖向23萬，這成為特朗普競選連任的最大軟肋。第二，他背負着帶領共和黨保住總統寶座和參院多數席位的雙重使命。此前不少參議員表露出「丟帥保車」的念頭，參院共和黨領袖麥康奈爾前不久私下表示，如果你們認為與特朗普總統切割能保住參院的席位，那就悉聽尊便。而另一名以反華著稱的參議員克魯茲擔心，此次大選可能出現總統、參眾兩院全盤皆輸的最糟糕局面。第三，特朗普被助手和規則「捆住手腳」參加辯論，大大抑制了特朗普張揚的個性，迫使其不得不改變信口開河的一貫作風，刻意把自己打扮成紳士，與拜登展開「決鬥」。

輿論普遍認為，此次終場辯論，雙方的表現超出預期：一是沒有出現一辯時的災難性場景，主持人的掌控力得到了充分展示。二是主持人所提問題對於雙方而言同樣尖銳，不存在明顯偏袒某一方的嫌疑。

特朗普與拜登之間的攻守互有看點。在「電郵門」問題上，拜登一方面否認從烏克蘭拿過一分錢。特朗普在抗疫領導不力問題上，儘力甩鍋，為自己開脫。

特朗普期待的拜登磕磕巴巴場景並沒有出現，反而是拜登訓練有素，振振有詞，沒有出現大腦短路。可見，這幾天他在「地下室」的苦練非常見效。而特朗普也沒有出現情緒失控，讓他的競選團隊大鬆一口氣。

從CNN所做的民調看，53%的人認為，拜登在辯論中表現較好，而認為特朗普表現較出色的則有39%。而9月29日第一場辯論結束時，只有28%的人認為特朗普表現較好，由此可見，這一次辯論特朗普獲得了不少加分。上一次辯論主持人華萊士羨慕這場主持人維爾克能控制住現場，能讓雙方就實質性問題展開交鋒，拜登在抗疫、氣候變化、醫療保健法案等問題上的表述更加具體。而特朗普的防守特點更加突出。主流媒體普遍認為，雙方這一次打了一個平手。

截至北京時間10月23日，已有5000萬選民完成了投票，占登記選民近三分之一。換句話說，許多選民並不在乎兩黨候選人的辯論表現，早已拿定主意。

拜登強調，這次大選不僅事關美國未來的政策，也是對美國總統「品格」的投票，這種表述能對特朗普構成多大的殺傷力尚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民主黨將在最後的10天里，充分利用自己雄厚的募集資金向共和黨發起廣告戰。據美國聯邦選舉委員會提供的數據，除了8、9月份民主黨的籌款大幅度超過共和黨近2億美元之外，10月的頭15天里，拜登又籌得1.3億美元，是特朗普的3倍。

這個周末，特朗普將赴佛羅里達提前投票。彭斯已在家鄉投完票。由於疫情因素，美國提前投票的人數大大超出預期。一些選舉專家擔心，由於保持社交距離等繁瑣規定，估計11月3日當天未必保證選民能投完票，屆時會出什麼亂子，想起來都會讓人頭皮發麻。美國憲法雖對政權的交接作過一些規定，但顯然無法窮盡今天更複雜的情形，這將對美國政治體制的韌性構成巨大考驗。

 

文章原刊於微信公眾號《公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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