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澤遠：二十大報告的新與舊
備受矚目的中共二十大10月16日上午開幕。中共總書記習近平用了約1小時45分鐘宣讀了二十大報告的重點內容，但並非報告的全部。
五年前，習近平用了三個多小時讀完了十九大報告。五年後，習近平宣讀報告的時間減少了近一半。
這種做法至少有三個好處：一是突出重點，二是節省參會者的時間，三是節省宣讀者體力。尤其是主席台上還坐着年逾百歲的宋平等一眾元老，習近平也已年近七旬，刪節報告的宣讀內容也算是一項貼近實際的改革。
從習近平宣讀的內容看，二十大報告有不少新的提法，其中包括三件大事，中心任務，中國式現代化，「三個務必」，自我革命，全過程人民民主等等。
報告總結了習近平執政10年所經歷的三件大事：一是迎來中共成立100周年，二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三是完成脫貧攻堅、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歷史任務，實現第一個百年奮鬥目標。
不難看出，三件大事中有兩件已經結束，即中共建黨百年和實現第一個奮鬥目標。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則是中共今後較長一個時期所處的歷史階段。中共十九大已將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定為新時代的指導思想和行動指南，預計二十大將繼續強化這一思想的指導地位，強化習近平黨中央核心、全黨核心的地位。
對於未來，二十大報告強調，中共的中心任務就是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鬥目標，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中共的兩個百年奮鬥目標並非二十大首創，早在鄧小平時代就已提出初步設想，五年前中共十九大又將兩個百年目標細化。2021年，中共宣告完成第一個奮鬥目標，即在建黨百年時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這也被視為習近平執政10年最重要的成就。第二個奮鬥目標分為兩步，一是在2035年基本實現現代化，二是在本世紀中葉中共建國百年時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
二十大報告遵循了十九大提出的第二個百年目標藍圖，但正式提出了中國式現代化的概念。
根據報告，中國式現代化有五個特色，即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
中國式現代化還有以下「本質要求」：堅持中共領導，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高質量發展，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豐富人民精神世界，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
對於中共的精神狀態，二十大報告在中共開國領袖毛澤東提出的「兩個務必（務必謙虛謹慎、艱苦奮鬥）」基礎上，提出了三個務必：務必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務必謙虛謹慎、艱苦奮鬥；務必敢於鬥爭、善於鬥爭。這是中共在國內局勢，尤其是國際環境發生巨變後對全黨提出的新要求。
報告還宣布，中共找到了「自我革命」這一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第二個答案，確保中共永遠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
毛澤東在上世紀四十年代提出「讓人民監督政府」，作為中共跳出封建王朝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答案。但直到現在，「讓人民監督政府」在實踐中仍有不少缺陷。
習近平在二十大報告中將「自我革命」作為中共跳出歷史周期率的第二個答案，並強調反腐敗是最徹底的自我革命，要求堅決打贏反腐敗鬥爭攻堅戰持久戰，「只要存在腐敗問題產生的土壤和條件，反腐敗鬥爭就一刻不能停，必須永遠吹衝鋒號，堅持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顯示二十大後，中共仍將保持反腐敗高壓態勢。
二十大報告確實提出了一些新概念，但整體上看，報告還是繼承了中共近些年堅持的基本理論，比較中規中矩。報告在奮鬥目標、中心任務、市場經濟、分配製度等重大問題上延續了中共十八大、十九大以來理論發展邏輯，並沒有外界此前擔心的「逆轉」。
比如二十大開幕前，有輿論擔心中共是否還會堅持「發展是第一要務」的提法，報告重申，發展是中共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沒有堅實的物質技術基礎，就不可能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
還有輿論擔憂，二十大或許會用「人民經濟」取代多年來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利於民營企業和資本的正常發展，但習近平在報告中多次談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強調要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毫不動搖鼓勵、支持、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
今後幾天，習近平報告將是二十大參會者討論的主題，官媒也將連篇累牘地報道二十大代表們如何學習領會報告精神的各種發言和表態。今後一段時間，二十大報告將作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最新成果，成為中共各級幹部必須學習的主要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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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刊於《聯合早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