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樂文：沒有Poor的烏托邦
（馮穎琪Fb專頁圖片）
近日聽得最多的專輯是唱作人馮穎琪的新碟《繼續彳亍》。馮穎琪是誰？鄭秀文的《放不低》及陳慧琳的《最佳位置》就由她作曲。近年與她合作得最頻密而又最成功的，應該是麥浚龍。
她的新專輯屬於新曲加翻唱。假如一直有看小弟的文章，也許記得我不是翻唱碟的粉絲。但馮穎琪以作曲人身份，重新演繹過往寫過其他歌手的作品，有還原歌曲創作原意的意味，概念上較不少翻唱作品合理，加上編曲較一般的翻唱碟用心，實實在在證明翻唱碟做得用心，也可以有好貨的道理。
專輯共有八首歌，小弟印象最深的是《Poor U》。這首十年前面世的舊作，原唱是麥浚龍。他在歌中一人分飾兩角，自我演繹正邪對話，當年已覺得是好歌。馮穎琪現時翻唱，找來去年的新人鄧小巧及王嘉儀合唱。此時再聽，不禁聯想到沸沸揚揚的大學民主牆事件。
新版《Poor U》以馮穎琪獨唱「不必再望 世界每日更好 世界每日在變暗」開場，單是這句，已肯定唱出不少港人的心聲。鄧小巧及王嘉儀的「我鄙視你的熱心 我可憐你的純真 一生講究公允 但是那公允 卻對你兇狠」也似是年輕人對現況不滿，又無法撼動社會後的取態，馮穎琪則以「正好相反的我 也可憐你的殘忍 難道腦細胞受損 不能如常地愛人 或者當初飽遭欺壓 所以還是有不甘」作回應，並在副歌提出「你繼續你滿腔的激憤 肯定從不包容仇人 致力報復殺生 你也真算笨 不知犠牲乃福份」，明白憤怒的根源，又同時表明不接受這種仇恨思維。三人最後反覆唱出「兇狠的你(我) 天真的我(你) 哪個像人」則道出不同心態的港人，各自懷著同樣的迷惘。
民主牆事件，最核心的討論點是道德。恭賀他人喪子肯定是涼薄；過往忽略年輕人自殺的源頭則必然是置若罔聞；一竹桿打一船人地封殺整間大學也算是野蠻。香港人看待世事，還剩下多少同理心及同情心？各方的情緒反應，有否經過歌詞中的人神交戰？還是這種思考已過，只餘下敵我之分？
想到此處，憶起馮穎琪的另一首作品。康文署去年舉辦的《新視野藝術節》，她伙拍作詞人周耀輝等人製作全新的音樂劇，透過多首歌曲及影像，透視香港人的壓力與困苦。這套劇的劇名是《剎那的烏托邦》，由岑寧兒主唱的同名作品，是劇中的壓卷作。周耀輝在最後寫道「城內越覺得迷茫 沿路越愛捉迷藏 但求剎那的烏托邦」。紛紛擾擾的社會，何時讓港人稍作喘息？思想不再膚淺貧乏的烏托邦，我們找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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