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寧：柴米油鹽裡的夢想與快樂

去年應朋友邀約，在本地某大學進行了一個分享會。我面對的是數十位學生，學科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雖然同學有介紹過，但我實在搞不清什麼是「商學院網路行銷學士」或「傳訊學院商業英語與市場學學士」。 

分享會後，我給同學留下了手機號碼。最近，收到一個whatsapp訊息，是活動中一位男孩，他說已經畢業了，現在從事器材銷售工作，他要見客到處走，說來我那區的時候，一起午飯如何？ 

我與男孩在海邊廣場的一家壽司店見面。他先到拿了位子，我一來到他送上一包零食，說：「我去日本旅行的一點小手信。」 

定食送上，我不吃炸雞，於是將炸雞也給他了，他隨即賣口乖：「你吃得健康，所以皮膚那麼好。」也許大部分中女會好buy後生仔的讚美，但不幸地我是少數。 

男孩說他今年夏天才畢業，只工作了四個月。我傻傻的問：習慣工作嗎？他答：非常習慣，因為大學時代一直都有做傳銷工作。 

感覺這回事很奇妙。男孩禮數做足，適當時候來美言，表現積極正面，可是對答用詞明顯經過修飾，如此的完美流暢，讓我非常懷疑這是銷售主管傳授的社交技倆。我很老土，我相信待人接物貴在誠懇。 

飯後我們在廣場分別，他說要去海邊公園睡覺，然後見客。 

我有一點驚訝，一直都以為穿著上班服在公園睡覺的一群，以中年禿頭肚腩大叔居多。 

在陽光下，我走路回公司，路上綠樹成蔭，陽光透過樹梢零星地投射地上，這是印象派畫家的光影，我拿出手機拍照，我笑自己到了中年還相信柴米油鹽裡能有夢想與快樂。夢想與快樂並不奢侈，是什麼在短短的四個月裡，讓一位大學生洗去所有青澀，變成一位圓滑世故又市井的中年人？23歲已像43歲，人生溜溜長，如何捱到63歲？ 

為此問題，我去請教了一位90後朋友。小朋友冷冷地告訴我，除了部份純學術學科的學生，許多大學生的目標只是盡快畢業然後投身社會，並無抱負或夢想可言。對此答案，我當然不收貨，我寧願見到，質樸粗拙的年輕人，經歷歲月慢慢被打磨成美玉。 

回到公司，我將零食交給大內主管阿姐，她說：你怎麼去citysuper買零食? 我細看，零食包裝上有citysuper貼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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