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姑娘:實現了的白日夢

2018-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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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幻想,若有一天移居海外,在盡是外國人的醫院殘花姑娘依然是一名護士,然後遇上剛好身體不適的香港人,滿臉愁容之制,聽到故鄉的語言,精神可會為之一振?

而有幸,小人有出國「工幹」的一天,去了兩星期美國,在當地醫院化身成一名「學生」。

兩星期的大開眼界,彼岸醫療系統的大大不同不能盡錄。

那裡的護士上班都會逐一向病人介紹自己和幫忙照顧的助理,也不忘介紹身旁還有多了一位香港來的護士,所有職員、病人和家屬都非常親切,都向我介紹當地哪裡該去遊覽,哪兒的東西特別美味(可惜沒有時間去逐一參觀)。沒有異樣的眼光,即使只是幫忙量一量血壓,他們也會感謝。員工之間也不分階級互相尊重,毫不吝嗇歡迎感謝的言語。

香港也算是集合各地人民的地方,可是那邊是更多,有時會看見他們的告示提示都包括了多國語言,醫院為了方便與不諳英語的病人,設置了一部「流動翻譯機」,那其實是一部平板電腦,可連線接上翻譯員,與病人進行視像通話。

有一天,病房裡工作的英俊物理治療師來說想要我的幫忙,原來他的病人是一名來自台灣的婆婆,治療師說始終覺得有真人在解說感覺比較好,而正好我在,於是就想讓我跟婆婆一起聊聊,過程中我也有得著,原來那邊的物理治療師不單只照顧病人眼前的狀況,也會了解家裡的情況,例如平常在家裡有多少活動,要不要煮飯洗衣服等家事,上街的話會去哪裡坐什麼車等。跟婆婆聊過後也覺得她挺寂寞,一個人在行動不方便,住在言語不通的外國,兒子媳婦遠在台灣,自己又跟鄰居相處不來,幸好有找了位嬸嬸日常幫忙照料起居,問她為什麼不回台灣,她說就是因爲生病,台灣醫療不夠美國好。她讓我想起以前在公共醫療時的一些獨居老人,住院了兒女會多看望,有時候因此就一直說自己身體不適。

之後一個星期,我又再回到同一個病房,再遇上同位英俊物理治療師,婆婆已經出院,卻又有另一位講普通話的病人(他們那個翻譯機用起來我就聽到了),過不久治療師果然來找我了,這一次是一位來自中國的大叔,他來醫院時已昏迷,找不到身分證,醫護人員都以為他是剛來美國不久,甚至以為他本來是要輕生,我跟他談不了幾句就發現是個大誤會,大叔來美國已經五十年,有正當工作,那天是失眠了兩天,上街去買了點東西,然後打算趁上班前在車內小睡一下,誰不是有人叫來了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去,弄得連手機錢包也都丟了。其實基本英語對話是可以的,只是說起來不太好。我也有問過他的家人,他說已經自己離婚父母都住中國,在美國就一個人住。後來有職員再用「翻譯機」跟大叔對話,問到他婚姻狀況,我聽到他只是說已婚,那一刻我明白物理治療師先生的真人解說的重要性了。

那天下班時,我去跟大叔道別,大叔竟然說讓我留個電話,似乎他在美國的朋友不多吧,可惜那天之後不久我就回香港了,也沒有留下什麼聯絡方式。

希望我有為那兩位病人即使沒有留下什麼安慰,也至少有留下了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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