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俊飛:借力香港 講好中國故事
作者:紫荊黨政策研究院院長伍俊飛
中國綜合國力和國際地位不斷提升,改革開放的成就舉世矚目,但國人在國際舞台上仍時時面臨有理說不出、說了傳不開的尷尬狀况。《港區國安法》實施和新選舉制度落地生根後,西方媒體大肆曲解特區政府施政,香港真實面貌和西方媒體建構的形象之間存在雲泥之別。作為中國最國際化的都市,香港有責任提升國際傳播能力,講好中國故事,讓全世界都能聽清楚中國的聲音。
西方媒體具強烈的意識形態特徵,廣泛受到政治權力影響。西方媒體和智庫共同講述的中國故事,不是真實中國的客觀反映,而是基於西方權力視角的敘事。很大程度上,我們可以說西方人讀到的中國故事是西方學界和媒體虛構出來,是對真實中國有意或無意的曲解。這種中國故事本身就是權力運行的產物,從而使這種知識成為一種Michel Foucault所論述的權力知識,它實際上表現為被權力浸染的話語。
近現代殖民地主要源於西方武力征服,在這些地方,權力知識更方便地成為一種主導社會教育和文化的霸權。在後殖民時代,這種話語大多仍然延續下來,並且保持持久性和強制性。香港有關中國故事的話語,一方面是西方權力的產物,另方面又產生新的支持西方利益的權力,不斷滲透和壓制中國的知識體系,成為西方試圖支配中國文教領域的助手。
讓智庫參與策略傳播
面臨這種困局,香港如何發揮自己優勢,講好中國故事呢?首先,我們需提高本港智庫的研究水平,讓智庫積極參與策略性的傳播。與主要針對事實的社科基礎理論研究不同的是,智庫從事應用型社會科學研究,服務於政府、社會和國家利益,其研究既要考慮事實,也必須考慮知識與權力的關係。
對社科基礎理論而言,知識是對事實的客觀反映,是中性的東西,但應用型社科研究由於受到權力影響,而不再是對客觀事實的真實反映,攙雜了許多非中性、策略性的因素。權力就存在於這種特殊知識當中,它是智庫研究的根本特徵。香港智庫宜聚集一批受過嚴格學術訓練而且具政商界經驗的人士,把握知識與權力之間密不可分的聯繫,通過建構策略性傳播話語來為國家利益服務。
發揮香港文化混合優勢
其次,我們宜發揮香港文化的雜交混合優勢,消解西方話語霸權。要改變中國被貶低、被歧視的狀况,我們就必須從西方人手裏奪回話語權。
爭奪話語權的目標,不是由中國故事壟斷話語權,以圖替代西方原來的話語權壟斷,而是通過嶄新的混合型故事話語,消除東西方二元對立。根據Jacques Derrida的理論,在新的時代,東方文化是延異中的西方文化,西方文化是延異中的東方文化。這種相互延異而成的雜交混合物,令東西方文化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交織、密不可分的狀態,這無疑有利我們講好中國故事。若每個人都堅持認為自己所屬的文化純正無瑕或至高無上,那麼世界將不可避免陷入Samuel Huntington預言的文明衝突甚至戰爭。
爭奪表達權利 不是話語霸權
再次,我們宜堅持不分你我地與西方展開平等交流,並在這一過程中順水推舟地建構中國故事。平等對話中的平等,不可基於實力的勢均力敵,而是取消權力差異後的平等。
權力的本質是一種不平等關係,只有在不平等情况下才談得上權力。如果交流中的不平等關係被消除了,話語權力也就消失了。中國人爭奪的是講故事的表達權利,而不是話語中的霸權。在平等交流情况下,由於沒有一方凌駕另一方的現象,也就不再存在話語霸權。也就是說,講故事和權力運作脫鈎,變成一種超越障礙而不是維持甚至製造障礙的過程。努力追求平等,盡量避免鬥爭,這是我們當前傳播中國故事最實際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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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刊於《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