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兒：扮工紫禁城之告御狀

本姑姑在大大小小的扮工室打滾了沒有十年都有八年，開罪的人不少，其中一個哈姐，倒是讓我畢生難忘，偶爾午夜夢迴，還是會浮現起她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甚是嚇人。 

當時在一間公關公司工作，公司架構很小，除了主上（大老闆）外，就只有哈姐一位娘娘，而我當時就是繼她之後的第二把交椅。我自問那時工作有火、細心、辦事效率也不錯，主上也挺看重我。 

我也不知為何哈姐會經常針對我，有時甚至不是我錯，她也可以牽連到我，反正我這個賤婢就連呼吸也是罪，但最讓人吃不消的是，她每天早上總是掛著一副出門踩狗屎的嘴臉出現，好像全村人得罪她似的。 

有一次，主上突然打電話問我覺得哈姐人怎樣，我也不知道是否吃了豹子膽，便照直說：「如果她可以寬容點就好，你知道她的面口，這樣令工作環境變得很差⋯⋯」雖然不是有心要告狀，但內心也帶有一絲希望能換來改變，畢竟，我不想餘生也在高氣壓殮房跟一具活死人工作。 

之後哈姐的確隨和了，只是望著她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更是心寒。突然有一日，主上又冷不防爆了一句：「哈姐說新來的Crystal根基打得好，好快就可以pick up 你做開的事情。」當下我就明白，哈姐並沒有停止對我的攻勢，只是把明槍換成冷箭，後來主上說，原來哈姐已經好幾次投訴我的英文不好，又用新同事來跟我比較，暗指我跟新人沒分別。這些告枕頭狀的戲碼，不就是《甄嬛傳》裡得寵的華妃大戰城府極深的皇后嗎？我自以為是一個小宮女，克守本份工作，原來在有意無意成為皇后的眼中釘了，只是我也不是省油燈的，我也沒有打算就這樣向娘娘屈服。 

但甄嬛教我的其中一個道理是，直接告狀是下策，與潑婦罵街無異，唯有在有意無意間，滲透要告狀的事情，方是上策，所以那時我也是等到主上問起，我才「客觀」地說出哈姐可以「改善」的地方。直到有一日，我突然覺得這樣互相攻訐實在沒有意思，而其實我也一直只當自己是一個做牛做馬的宮女，而不是要與皇后爭寵的妃子，加上主上又好像樂於看見兩個下屬互相指責，所以過不久後我就離開了。 

工作這麼多年，我沒有再遇上另一個哈姐，我相信是現實磨去了我的梭角，但現實也讓我學懂工作就是工作，不需要帶著個人情緒、仇怨，這樣就可以少花心機去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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