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賽蘭：特朗普對中國加稅衝擊美國時裝零售業

徐賽蘭
紐約州立大學帕爾茨分校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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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服裝零售公司和消費者即將感受到特朗普最新一輪關稅的痛苦。美國新一輪關稅將對一些商品徵收10%、不久將提升到25%的關稅，這些商品當中有絲綢、羊毛、棉花及其他紡織品，以及手提包、手套、帽子和部分服裝類別，如皮革或毛皮服裝。中方關稅的懲罰力度要弱一些，它將對價值600億美元的商品徵收5%到10%的關稅。如果針鋒相對的加稅繼續下去，服裝和紡織品將更直接地成為被瞄準的目標。對那些在與網絡服裝零售商和打折服裝店日益激烈的競爭中苦苦支撐的美國公司來說，這可能是一個生死存亡的時刻。

轉移供應鏈？

美國的跨國服裝公司表示它們非常擔心關稅會推高它們的成本。其中一些公司正在尋求將供應鏈從中國轉移出去，以避開特朗普不斷擴大的徵稅清單，但這是一項艱巨的任務，因為遴選、審查和簽定新供應商大概需要兩到五年的時間。一些公司正在轉向越南和柬埔寨等國家，這些國家的勞動力成本遠低於中國，而且沒有被牽連到貿易戰當中。據報道，為避免關稅，像Steve Madden和Puma這樣的公司已經在尋求將其業務轉移出中國。

然而，改造美國海外服裝企業的製造業務和供應鏈需要作出巨大的轉變，因為美國40%以上的進口服裝和70%以上的進口鞋類產品來自中國。這些公司首選在中國而不是在美國生產是有很多原因的。中國生產着大量的時尚配件，如拉鏈和鈕扣。中國有一支龐大而熟練的勞動力隊伍，在製作各式各樣的時裝方面可謂訓練有素。中國的物流產業和基礎設施相當發達，這意味着貨物幾乎可以在一夜之間從生產進入銷售。中國也很容易獲得來自其他國家的資源。轉移到一個實惠的國家（也即工資很低）往往意味着要從頭開始建立工廠，而且還要依靠一個低於標準的物流系統。

掙扎求生

首先零售業的利潤率很低，一些利潤率已經非常低的公司，比如 JCPenney，將會難以生存。許多服裝銷售商已經發現自己很難同TJ Maxx和Marshall's這樣的折扣零售店競爭。其他實體店也在苦苦掙扎，因為來自成本更低的網絡零售商的競爭極其激烈。問題就在於，零售商店能否消化掉關稅帶來的額外成本，或者是冒着失去生意的風險把它們轉嫁給消費者。無論哪種方式，服裝店都會蒙受損失。一些企業為了降低成本有可能被迫關閉線下門店。

多數美國生產商都可能受到影響，尤其是進一步加征關稅也許會影響到更多的服裝產品。公司在加征關稅前的盈利能力如何，它怎樣來適應關稅，客戶對關稅有什麼反應，這些將決定着哪些公司生存，哪些倒閉。很久以來，服裝製造商一直認為不在中國設廠是吃虧的，但現在所有一切都顛倒了。目前只有Michael Stars和American Apparel等極少數美國公司的服裝原料採購和生產完全是在美國國內進行。

消費者將蒙受損失

由於關稅不斷升高和貿易談判裹足不前，消費者將成為貿易戰的最大受害者之一。進口價值的25%數額可不算小，企業可能不得不轉嫁關稅成本，或至少轉嫁其中的一部分。到目前為止，美國已經對大約一半的中國進口商品加征了關稅。沃爾瑪和Target都曾經警告特朗普政府，說它們將不得不提高價格。在致特朗普和美國貿易代表的一封信中，沃爾瑪全球政府事務高級主管薩拉·索恩表達了對6000種產品被加征關稅的憂慮，這些產品包括手提袋和旅行包。對服裝消費者和跨國生產者來說，額外的關稅具有更大的破壞性。

雖然當前美國經濟勢頭正旺，但不能保證長久如此。貿易戰將導致成千上百萬美國人的生活水平下降，失業也可能隨之而來。一些分析人士認為，中國正等待11月中期選舉之後再與美國談判，儘管目前並沒有任何公開的計劃。如果不儘快平息貿易戰，其影響很快會變得極其可怕。美國時裝業與其他行業一樣註定會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