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介嶺:抗疫既要有硬度 也要有溫度

2022-05-31
張介嶺
香港媒體主筆協會成員、太和智庫高級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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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以來,隨着新冠疫情在一些地方死灰復燃,抗疫再次牽動億萬國人的神經,無論是香港,還是內地,早已成為街談巷議的熱點,筆者老家上海的一些做法,更是在社交平台上口耳相傳,一些評論彈射臧否,直擊要害,入木三分。

仔細梳理民怨,不難發現,這次上海抗疫民情洶湧的焦點並未糾纏於「動態清零」和「與病毒共存」之間,而是事關千家萬戶的日用品供應和抗疫措施的具體執行,那些脫離實際、不重實效、漠視民眾切身利益的行為更是被千夫所指,萬民批評。

其中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抗疫宣傳爭奇鬥巧,迷失在文字遊戲中。例如,僅「清零」兩字,就玩得花樣百出,從「動態清零」,到「社會面清零」,到「社會面基本清零」,再到「社會面動態清零」,令人眼花繚亂,不要說平頭百姓,就是專業人士,也很容易雲裡霧裡,在宏大敘事中不得要領。

再如,單單一個「應…盡…」四字句模式,緊跟「應收盡收」之後,就超過了單位數。
更燒腦的還有諸如「一朵雲一根線一個面一條邊」、「騰換擴容行動」、「關門不歇業」、「防疫零動態」、「暫時離開應急源」之類的表述,極盡玩弄辭藻之能事,恐怕曹雪芹再世也難得其解,為自己的智商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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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好群眾語言是做好社區工作的基本功。早在戰爭年代,中共創始人毛澤東就指出,「我們是革命黨,是為群眾辦事的,如果也不學群眾的語言,那就辦不好。」事實上,在領導革命鬥爭過程中,他本人正是以其對馬克思主義的深入理解、細緻的調查研究,洞察國情和民心,經常使用具有強烈感染力和吸引力的淺顯和質樸的語言,讓受眾對革命道理都能聽得懂、記得住、易接受,贏得了廣大群眾的衷心愛戴。

顯而易見,如果在事關群眾切身利益的抗疫宣傳上一開口就打着官腔、捏着官調,以勢壓人,群眾不想聽、不愛聽,甚至反感抵觸,怎麼可能贏得民心,產生令人滿意的效果?

還有就是入室消殺缺少規範化管理和標準化流程,平時也沒有進行必要的解疑釋惑,難免讓人覺得是拍腦袋決策,有想着一出是一出之嫌。尤其是那幾段強入民宅,粗暴消殺的短視頻,以及退休名嘴欲以跳樓抵制上門消殺的傳聞,真是蕩魂攝魄,讓人五味雜陳。

當然,面對疫情肆虐,為確保萬無一失,一些人抱着「管他有用沒用,做總比不做好」的心態也無可厚非,初衷無非是希望疫情早日清零。問題是,新冠疫情爆發已逾兩年,病毒消殺流程更不缺教科書範本,為甚麼不能精細化操作做到文明疾控、科學消殺?許多事情,群眾不滿意的不是病毒消殺,而是機械地例行公事、簡單粗暴亂消一氣,損毀財物,弄得滿地狼藉又不收尾。

這次上海疫情還暴露出了一些其他亂象,如封城後保供物資無法可依,無規則可依,食品價格飛漲,生活物資一度供應嚴重不足;某些居委會作為最貼近老百姓的基層組織不作為、亂作為、謀私利;生活保障物資「大禮包」發放以次充好、「山寨品牌」,甚至夾雜過期產品和變質食品;蔬菜禮包未及時發放導致腐爛毀損;侵吞政府防疫保障物資、捐贈物資被被不法分子乘機倒賣,還有個別執行人員以抗疫為名手段粗暴,態度蠻橫,無視群眾利益,其行為很左,看似執行命令雷厲風行,但效果很右,傷了百姓的心,背離了中共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最近動靜鬧得比較大的是新冠病毒檢測驚現亂象。5月29日下午,北京市舉行疫情防控工作第349場新聞發佈會披露了中同藍博違規細節。至此,北京短短十天內已有三家核酸檢測機構被查, 逾30人被抓,其中包括檢測公司負責人,還有房山區3名衛健委的幹部。

早些時候,據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消息,北京市政協副主席兼衛健委主任于魯明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正接受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坊間傳言,這位官員落馬與核酸檢測利益輸送有關。

其實,一段時間來,核酸檢測醜聞時有所聞,從年初河南一核酸檢測機構因造假被立案調查,到合肥兩家醫學實驗室超能力承攬檢測業務,出具「假陽性」報告,可謂觸目驚心。對此,有人一度認為,河南、安徽核酸檢測出現問題似可理解,畢竟不是一線發達省份,管理難以與國際接軌沒有甚麼好大驚小怪的。
然而,5月份中科潤達被曝分別在上海黃浦區兩個不同社區提供了5例和13例「假陽性」事件,着實讓人驚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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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世界並不完美,當今社會,總有一些不法奸商趁火打劫發國難財,正如馬克思所言:「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大膽起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那麼,對這些擾亂國家抗疫大局發國難財的行為就一定無計可施了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這方面,北京市鐵腕處理核酸檢測違法亂紀行為,不像有的地方那樣拖泥帶水,打蛇打中了七寸,在全國開了個好頭,受到社會各界的交口讚譽。

有調侃稱,隨着這些機構和個人被法辦,北京的疫情很快就得到了控制,沒幾天就實現了社會面清零。顯然,人民群眾對核酸檢測背後可能存在的利益交易是有感覺的。值得一提的是,北京市這次抗疫在沒有封城的情況下,經過科學防疫、精准防疫,有章可循、有法可依,在連續奮戰37天后實現了社會面清零,同時,採取措施確保急危重症綠色救治通道暢通,市場井然有序,商品供應充足,避免了次生災害的發生。可以說,給老百姓交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我們欣喜地看到,在各級政府的艱苦努力下,在民眾負重堅持全力配合下,上海疫情明顯趨穩向好,取得了階段性勝利,城市解封指日可待。回過頭來理性對比一下滬京港三地,不得不承認,無論是與北京相比,還是與香港相比,上海的應對危機能力還存在不小差距,儘管有些上海人可能不願聽,但事實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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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者不可追,來者猶可諫。」基層是社會的細胞,是構建和諧社會的基礎。基層治理涉及面寬、量大、事多,直接面對群眾,堪稱國家治理的基石。一些地方這次抗疫中出現的問題很大一部分與基層治理有關,個別人將「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丟到了腦後,在執行政策時理解有偏差,或被一己私利蒙蔽了雙眼,一味強調硬度,對民生疾苦缺乏應有的溫度。這也是一副警醒劑,讓我們看到了作為中國第一大都市的上海在社會治理方面還存在哪些缺點。

「吏治不清,民何由安」。基層是黨的執政之基、力量之源。對標和趕超國際一流大都市不是喊出來的。如何總結經驗修復受損的公信力,牢記初心使命,加強幹部隊伍作風建設,築牢基層堡壘, 「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鞏固執政根基,是一項系統工程建設,直接關係到中華民族的復興偉業,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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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婧  2023-0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