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斌:亞太地區和平需要國家間的良性互動
戰爭是國家間結構性矛盾不斷升級的結果,當結構性矛盾累積到一定程度時,戰爭通常總是會在競爭最激烈的地區或特定國家發生。冷戰時期,亞太地區發生了規模較大的朝鮮戰爭和持續時間較長的印度支那戰爭。冷戰結束後,促進亞太地區和平的要素非常活躍,地區經濟繁榮發展,但亞太地區的和平是脆弱的,影響地區安全的結構性矛盾長期存在,並在近年有不斷加劇之勢。而俄烏戰爭是面鏡子,它也許能讓亞太國家更加理性地選擇規避戰爭、維護和平的政策。
在國際政治體系中,結盟是國家維護自身安全利益的一種常見行為。不過,聯盟關係像是硬幣的兩面,一方面能給成員國提供一定的安全保障,另一方面則有可能增加與聯盟以外國家發生衝突的概率。的確,歐洲沒有在冷戰期間發生大規模戰爭,因為有北約和華約兩大軍事聯盟維持着歐洲均勢。冷戰結束後,北約一家獨大並不斷擴張,究其原因,時任布殊政府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曾公開表示,「法國和德國不認可美國的戰略,正逐漸遠離與美國的聯繫。作為回應,美國通過拉東歐國家加入北約,剪掉西歐的翅膀」。
北約東擴使中東歐國家對蘇聯的恐懼也擴大進來,並轉移到俄羅斯身上。而俄羅斯希望再次成為歐亞地區的主導性力量,並在歐洲安全框架中擁有更大的發言權。於是,烏克蘭問題成為俄羅斯與西方國家衝突的焦點。從權力競爭角度來看,烏克蘭是大國博弈的犧牲品,因為崛起大國和主導大國都傾向於攻擊弱小的第三國。這對於試圖獲取霸權的主導大國和尋求大國地位的崛起國家而言,是一個合理的策略。當然,俄羅斯發起戰爭的行為並不符合《聯合國憲章》的宗旨。
與歐洲相同的是,亞太地區存在着類似北約的聯盟機制,只不過這種機制主要是以雙邊形式存在。而在國際關係史上,亞太地區也曾出現多邊聯盟。朝鮮戰爭的爆發驅使美國開始注重其在亞洲的安全利益,東南亞條約組織(SEATO)於1955年2月29日成立,目的是遏制亞洲的共產主義。但因缺少足夠的合作動力和紅利,東南亞條約組織於1977年6月30日解散。令人不解的是,日本、韓國始終沒能像法國、英國、澳大利亞等國一樣成為東南亞條約組織的成員國。直到2021年9月,亞太地區出現了准多邊安全聯盟,即奧庫斯聯盟(AUKUS,又稱「澳英美三邊安全協議」),其成立的目的是「保護國際秩序、維護共同利益」等。但國際社會普遍認為該聯盟是為了應對中國。與此同時,北約也不斷發展與東亞國家關係,日本首相和韓國總統首次參加了今年6月北約在西班牙馬德里舉行的峰會。在這次峰會上北約通過了新版《戰略概念》,中國首次成為「挑戰」。儘管《北約憲章》寫明邀請任何「歐洲」國家加入該組織,但北約成員國並不都是歐洲國家,因此日本、韓國等亞洲國家都有可能成為北約正式成員國。
如果能用武力獲勝或者有使用武力的必要性,國家會選擇戰爭解決問題。而面對戰爭威脅,任何國家為了生存都會竭盡全力一戰。通過分析1648年以來戰爭的起源,筆者認為,和平取決於國際政治行為主體——國家的實力和世界觀的變化,即當國家權力衰落程度高且尋求修正國際秩序時,國家就有可能選擇發動戰爭。
亞洲國家通過俄烏戰爭或許可以認識到,亞太地區的和平取決於中國與周邊國家能否建立起良性互動關係。為遏制中國而援引的原則越崇高,就越難終止對立的升級,亞太地區和平也就越難從「中國威脅論」的意象中脫身。在亞太地區濫用針對第三方的聯盟關係,不僅會傷害到自己,也會傷害其他國家。以歷史和現實為鏡鑒,若擁有14億人口的中國發展停滯且處於非良性互動的周邊關係中,亞太地區不會變得更加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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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刊於《中美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