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香港不能「議而不決」 也不要「決而不議」
近日，某位在內地有刑事記錄的學者成功獲批香港的「高端人才通行證計劃」（簡稱：高才通），引發輿論嘩然。
媒體報道後，香港政府迅速回應，亡羊補牢，取消了這名學者的資格，即日宣布申請者須申報是否有刑事定罪紀錄，並要求早前獲批人士補交資料。
港府的反應不可謂不快，政策漏洞已經補上，似乎事件就此告一段落。然而，這場風波背後的隱憂更值得關注。
實際上，香港有成熟的移民和人才引進機制，最為人們所熟知的就是「優秀人才入境計劃」（簡稱：優才計劃），自2006年開始至今已經平穩運行了17年。優才計劃的申請流程中就明確要求申請者提供無犯罪證明。這不僅是香港的慣常做法，也是國際通用的移民政策。相信只要政策在入境處進行充分研究是完全可以避免這個漏洞的。然而令人想不通的是，高才通政策出台時居然不要求申請者申報刑事記錄，勞工及福利局局長孫玉菡在採訪中證實了這一點。
這次事件表面看似匪夷所思，不僅在於這個以法治為核心價值的城市理應有基本的安全風險意識，更在於港府疏漏了一項早有慣例的基本政策。就好像一位17年駕齡的職業司機上車卻忘了繫安全帶一樣，這其中必有需要理解和有待商榷的原因。
究其原因，筆者認為主要是一個字：急。
這個「急」主要在三方面。第一，由於社會運動和疫情雙重打擊，過去三年香港已有約25萬人移居內地或海外，且相當比例是高知識人群和專業人士。這不僅體現在數字上，筆者的圈子裡明顯感覺到請求朋友「舉賢」的消息多了起來。如今香港再出發，社會急需人才，尤其在當今時代世界各國都把人才戰略放在第一位時，港府爭分奪秒「搶人才」的心態完全正確。
第二，中央政府期望香港建設國際創新科技中心，吸引國際人才。國家主席習近平也將香港科學園作為訪港重點行程。特區政府必然有緊迫感盡早實現「國家任務」，落實中央指示。
第三，以往香港政府最被詬病的缺點是過分的「不干預」，和程序至上的「議而不決」。為改變這一現狀，新一屆特首李家超上台主打「以結果為目標」，贏得民意支持。於是面對緊迫的人才問題，港府當然希望盡快做出成績，體現新風格，扭轉社會對管治體系的負面印象。
在此背景下，香港政府很可能在本次高才通政策制定中，為求速度跳過了一些慣常程序，最終出現失誤。
發展時不我待，但不能成為跳過必要程序，甚至「草率行政」的理由。香港當然要擺脫「議而不決」，但也不能「決而不議」。政府決策需要效率，繁文縟節應砍盡砍；但政府決策也是一個科學的過程，必要的步驟一個也不能少。好的管治必然要平衡兩者之間的關係，才能達至良政善治。
如今香港有很多亟待解決的問題，政府要爭分奪秒，但同時也必須保證行政的專業性、嚴密性、完整性。本次事件算是給香港政府提醒：即使工作再緊迫，也要保持冷靜，跟從制度，服務於香港的最佳利益，遵從社會的最大共識，依法依規的推動政策。因為法治精神、制度完善和專業服務是香港的名片，一定不能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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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刊於《識港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