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斌：中俄軍事關係不會越過「既定紅線」
米爾斯海默在其《大國政治的悲劇》中寫道，在國際體系中沒有守夜人。國家永遠無法確信其他國家對它們沒有敵意，它們必須做好準備，應付來自各方的危險。於是，國家間軍事關係走向是體現大國政治的戰略性指標。
近日，中國國防部長李尚福抵達莫斯科，受到俄方高規格接待，引起國際社會的普遍關注。中國防長訪俄期間表示，中俄將擴大軍事合作，兩軍關係也將提升到一個新水平。在俄烏戰爭下，中俄軍事關係的任何變化都會觸動大國政治的神經。接受俄新社採訪的俄羅斯學者指出，「總的來說，中俄兩國關係正在向更加緊密的方向發展，並將成為多極世界的特徵。而像北約這種組織將成為過去時，西方對中俄軍事合作感到威脅不奇怪」。
「既定紅線」暫時不會越過
儘管國際社會對中俄深化軍事關係充滿各種想像，但這一關係仍框定在中俄《關於深化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的聯合聲明》中，不結盟、不對抗、不針對第三國是「既定紅線」。
目前，中俄軍事合作已在溝通協調全球戰略穩定、聯演聯訓、海上及空中聯合戰略巡航等方面取得諸多成果。訪問期間，中國防長參訪了俄羅斯聯邦總參謀部軍事學院，並對訪問該機構做了非常積極的評價，認為俄方特別重視來訪。這是因為俄羅斯聯邦總參謀部軍事學院歷史悠久、地位重要，能涉及俄軍軍事活動的核心機密。該學院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彼得大帝時期，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因戰略環境改變曾多次進行調整，但核心組織結構和功能保持了基本穩定。
俄軍安排中國防長訪問的主要目就是想向外界釋放一個重要信息，即中俄兩國在軍事領域互信水平已經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中俄軍事合作暫時不會突破「既定紅線」，未來發展完全取決於大國政治的走勢。
「故欲和平者，必先備戰」
大國政治最重要的行為準則是儘可能地提高自身的安全保障。對此，古羅馬學者維蓋提烏斯在其《論軍事》中寫道，「汝欲和平，必先備戰」。雖然軍事合作關係並不必然能增加和平的機會，但是深化中俄軍事關係可以提高應對外部威脅的能力。
2022年7月3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批准了《俄羅斯新版海洋學說》，其中寫道，俄羅斯的獨立外交和國內政策受到美國及其盟國的反對，美國及其盟國尋求維持它們在世界上的霸權。俄羅斯將盡一切努力捍衞國家利益，在軍事準備和警戒狀態下採用新機制。
中國則提出，軍隊切實把工作重心放在備戰打仗上。因此，積極備戰應對外部威脅已成為中俄兩國深化中俄軍事關係的重要共識，根本目的是規避兩國領土主權等內政受到外部勢力的干涉。
「一枚硬幣的兩面」
大國政治並不總是只有一個結果。對於美國及其盟友而言，中俄軍事關係的發展的確是個挑戰。但是，美國可能還有另外的收穫——鞏固在歐洲和亞洲的聯盟關係，使其歐洲和亞洲盟友愈來愈多地依附在美國的安全保護下，從而提高美國的離岸制衡能力，增強美國本土的安全。
競爭或對抗的大國政治只會讓全球秩序變得更加不穩定。從剛剛發表的G7外長會議《聯合聲明》可以看出，雖然深化的中俄軍事關係能讓美國及其西方盟友感受壓力倍增，但不會讓它們放棄對中國的打壓。
而中俄深化軍事關係是對大國政治的必然反應，中國也不會因此改變與俄羅斯的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遺憾的是，大國政治中的競爭或對抗關係已讓全球性挑戰日益嚴峻，特別是分散了解決發展中國家能源、糧食、債務、氣候等危機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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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刊於《中美聚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