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鈺成：「魔僧」顧汝德是否軍情六處的人？

英國的情報組職長期在香港搜集中國情報，回歸前有由MI6即軍情六處領導的政治部，立法會前主席曾鈺成在主席開咪講述自己親身經歷，更曾經被政治部派人跟蹤。而在4月逝世的前中央政策組首席顧問、人稱「魔僧」的顧汝德，在曾鈺成就讀港大時更親自登門造訪，究竟所為何事？

曾鈺成港大求學時顧汝德突然造訪

港英年代中央政策組首席顧問顧汝德（Leo Goodstadt）2020年4月24日在愛爾蘭過世。曾鈺成在大學唸二年級的時候認識他。

當時顧汝德是《遠東經濟評論》（Far East Economic Review）的編輯，親自到大學宿舍找曾鈺成。差不多每隔兩星期就一起聊天吃飯，當中去過中環的高級餐館吃飯。顧汝德想找曾鈺成補習數學，但曾鈺成自認能力有限而婉拒。

曾鈺成大學畢業後，仍與顧汝德見面。大約是80年代末，顧汝德邀請曾鈺成到家裏吃飯。到了90年代，曾鈺成成立民建聯，顧汝德成為中央政策組的首席顧問，兩人見面多了。曾鈺成覺得，彭定康對顧汝德非常信任和倚重。當彭定康即將要發表施政報告的時候，顧汝德會找曾鈺成交流意見。當時許多傳聞指顧汝德是彭定康的幕後大軍師，什麼都是聽他說的，當然他是公開否認。

後來香港回歸中國後，顧汝德便離開香港，回到英國。他偶然會回香港，但曾鈺成沒有再見面。

公屋大叔原來是政治部人員

曾鈺成憶述，公屋有一位大叔原來是政治部人員。2003年沙士期間，當時曾鈺成與一些黨友、義工和街坊去公共屋邨清潔。有一位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挽住一桶水，拿着地拖前來幫忙。

他跟曾鈺成說：「曾先生，我十多年前已經跟過你。」曾鈺成覺得不對，因為十多年前民建聯尚未成立。當時是2003年，民建聯是1992年成立的。民建聯成立之前，曾鈺成還在學校教書，甚少參加社會活動。

所以曾鈺成回應對方計錯數。那位大叔説：「我知道，我1980年左右跟過你的，當時你在學校教書嘛，我是在政治部工作。」原來當時政治部派他來跟我，曾鈺成感到「受寵若驚」。

曾鈺成回想，當時在中學教書而已，政治部真是如此有空派人來跟着他？他翻閱一些資料，1980年代，當時中英其實已經談判結束，《聯合聲明》已經簽訂，英國人準備在1997年撤出香港，但當時政治部發展最壯大，人數超過1200人。

曾鈺成覺得，英國人真有他們一套，他們已經準備離開，但不是急景殘年、落雨收柴般就了事，反而讓政治部發揮它的作用。曾鈺成自認自己是小人物，政治部都派人跟蹤。

政治部由MI6領導

政治部其實是英國的軍情六處（Military Intelligence Section 6，MI6）直接領導的。這是英國在海外的間諜機構，或者稱為情報組織。著名的特務電影「鐵金剛」系列，主角「007占士邦」就是替軍情六處服務的。

軍情六處有另外一個名字為SIS，即Secret Intelligence Service，秘密情報局。英國的SIS就和美國的CIA、前蘇聯的KGB和以色列的情報機構摩薩德（The Mossad）齊名，當時稱為世界四大間諜組織。

當時香港警隊裏面的政治部雖然屬於香港警隊的一部分，但是直接由軍情六處領導，所以到了快回歸的時候，政治部就解散了。

當時的政治部主要收集中國的情報，防止中國共產黨在香港做顛覆港英政府的活動。所以政治部是反顛覆的維護英國國家安全的一個機構。

但97年香港回歸前，政治部就解散了，當時所有文件、機密檔案一件都沒留給香港，全部運送回英國，由軍情六處保管。然後所有原本在政治部工作的人要簽一個終生的保密聲明，一生都不能將在政治部工作的時候知道的資料透露出來。英國政府對他們也不錯，給了他們居英權，然後全部離開香港。

在英國倫敦西北大約80公里的米爾頓凱恩斯（Milton Keynes）被稱為「香港警察城」。因為這裏有許多原本在政治部工作的香港警察。

所以香港回歸以後便沒有政治部。組織上，這個政治部原本屬下有兩個部門一個情報部，一個保安部。情報部解散了，因為是針對中國的，收集共產黨的情報。

保安部主要負責香港的內部安全，其中包括保護要人部，例如跟隨行政長官的G4。如果有外國要人來香港，亦都有保安部的人來看護他。

六七暴動後顧汝德主動接觸曾鈺成

有人覺得顧汝德隸屬於MI6，他曾向傳媒否認。曾鈺成回想，當時可能因為他的弟弟曾德成在中學派發反對英國殖民統治的傳單，被學校報警而拘捕了，判了兩年監禁。就是這件事出了不久，顧汝德親自到大學宿舍找曾鈺成。

曾鈺成在大學時期與顧汝德交流時，顧汝德問他，到底香港左派哪些人在此指揮？大學裏面的學生活動是怎樣的？顧汝德從曾德成的事，向曾鈺成談了許多政治理論。曾鈺成畢業後，直至香港回歸前，仍與顧汝德保持聯絡。

回歸後，政治部解散，顧汝德離開香港回英國，但他的家人仍在香港生活。2014年佔中時，顧汝德曾回港。當時香港左派對顧汝德看不順眼，因為彭定康相信他，便稱他為「魔僧」，一有事，「魔僧」便回來了。

顧汝德到底和英國的情報部門有什麼關係？曾鈺成不敢說，也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是他覺得顧汝德長期在香港深入接觸左派人士，而且自豪地説自己十分了解共產黨，説共產黨每一個決定很有邏輯的。

回歸後MI6和CIA仍在香港活動

香港回歸之後沒有了政治部，但英國軍情六處1997年之後，還有沒有在香港有任何活動？有人認為，英國駐港總領事館裏面肯定有些部門承擔以前軍情六處的職責。曾鈺成估計，任何香港的其他外國勢力，如果要對中國進行任何間諜活動，也可能利用香港。

美國CIA會否對中國進行間諜活動？斯諾登說過，香港和中國許多人物和機構，都在美國的監控範圍之內。

早已解散政治部的香港警隊應付得到外國攻勢嗎？所以保安局局長李家超說，要從新建立一個機構，負責收集情報和人才培訓。從收集情報來說，國家的系統比我們高得多、厲害得多，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曾鈺成認為「港區國安法」是維護國家安全的另一面，立法是一面，但你怎樣有一個有效的機制，來應對威脅國家安全的一些力量和組織。

 

文章原刊於《灼見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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