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達:中共七巨頭會議為何火藥味濃?

2022-05-10
李伯達
香港媒體主筆協會會員、福山智庫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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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非同尋常、火藥味甚濃的中共政治局常委會。5月5日,中共總書記習近平主持政治局常委會會議,會議用嚴厲的措詞指出,要毫不動搖堅持「動態清零」,「與一切歪曲、懷疑、否定我國防疫方針的言行作鬥爭」,「堅決克服輕視、無所謂、自以為是等思想」。

上海「封城」一個多月,亂象叢生,嚴格防疫措施對上海及周邊地方的經濟及民生造成影響,不僅引發中產階級、企業老闆、外資反彈,體制內也有不少聲音質疑「動態清零」的成本效益,連《環球時報》前總編輯胡錫進也指「清零很重要,但只有成本可控的清零才更有意義」。

按照慣例,中共每月舉行一次政治局會議,通常在月底,並發佈新聞稿。由七巨頭組成的常委會會議則不定期,但一般不公開。此次罕見披露會議內容,顯見茲事體大,而且隱隱可以感受到緊張的氣氛。會議不留情面批評有人「自以為是」,甚至出現「鬥爭」的字眼,充滿個人風格,可以想像領袖的雷霆之怒。

事實上,黨內甚至不排除有高級幹部「妄議」動態清零者。持續的高壓防疫,令官員疲於奔命,上海市衛健委主任鄔驚雷一度「血管性頭痛」入院治療。高級幹部既要防疫情,還要「穩經濟」,談何容易。至於基層幹部,上下受氣,亦是苦不堪言。

這次政治局常委會會議旨在統一思想,為黨政幹部劃出政治紅線,表明不會走「共存」路線。兩個月前提出「最大限度減少疫情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的字眼也不見了。換言之,「防疫情」是當前壓倒一切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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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傳染力強、病情較為輕微的Omicron,而且內地完成兩針疫苗接種的比率超過八成,國外又逐步放寬社交管制,外界也許難以理解北京官方為何堅持「動態清零」。此次七巨頭會議作出解釋,除了病毒還在不斷變異,而且內地有2.5億老年人口,當中不少沒有打疫苗(比如上海只有六成多),放鬆防控可能造成大規模感染、出現大量重症和病亡。

七巨頭會議還從政治上指出「我們的防控方針是由黨的性質和宗旨決定」。甚麼是黨的性質和宗旨?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尤其是中國在全球贏得了抗疫戰的上半場,並且宣傳為優於美國的「制度優勢」,就更加難以放棄「動態清零」總方針。

抗疫成就已經列入中共第三個歷史決議(包括:最大限度保護了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在全球率先控制住疫情、率先復工復產、率先恢復經濟社會發展,抗疫鬥爭取得重大戰略成果,鑄就了偉大抗疫精神。),也必將寫入年底的中共二十大報告。在二十大之前,絕不容許疫情反彈,這就是北京不容抗疫轉向的原因。

中共二十大之前,「外防輸入」是主調,即使香港疫情受控,也口喊清零,但向國際開放已經走上不歸路,防疫措施很難達到內地的標準,兩地通關是不可能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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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政治局會議是否也和國務院常務會議一樣減少了,還需要更多數據和信息來支撐,政治局會議在中共決策過程中扮演的角色會不會變化也有待進一步觀察。但可以肯定的是,高層決策流程和模式已隨着政治現實的變化而轉型,中國不會有新的「習李時代」,政治局集體決策也成了過去式。在核心地位充分鞏固、最高領導人的決策指示能被無障礙貫徹落實的新時代,政治局開會次數少了一些,也在意料之中吧。

    楊丹旭  2023-0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