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香港應立即運作與內地通關
世事瞬息萬變。就在兩個星期前,可能給各位五個腦袋大家都想不到內地的防疫政策會出現重大轉折。就在上周,內地大幅放寬防疫措施,取消全民核酸檢測,乘坐公共交通、就醫、購物、工作,都不再需要核酸證明。陽性患者也被允許居家康復,不再被強制轉運集中隔離。之前因疫情封鎖的地區,包括已封鎖100多天的新疆地區的很多城市,都已解封,恢復對外流動。
這次內地是「動真格」的了。中央統籌防疫工作的副總理孫春蘭在11月30日的高層專家會議中首次不提「動態清零」的總方針和「外防輸入、內防反彈」總策略,改以「疫情要防住、經濟要穩住、發展要安全」作為政策要求。同時,孫春蘭也特意講到中國的疫情防控面臨「新形勢新任務」。說明國家最高層的思維已經改變:清零已成歷史,共存現在開始。這也體現在官方宣傳上,各家央媒都開始傳達Omicron變種死亡率大大降低,無後遺症等信息。
明眼人都能看出,持續了三年的清零政策已經結束,而這就是香港「三載難逢」的與內地恢復通關的機會。
事實上,香港早就具備通關的條件。按政府專家顧問許樹昌的說法,本港的感染情況已在社區形成「防重症屏障」。加上高疫苗接種率的基礎,香港傳染情況可控,不會再出現爆發。之前只是礙於兩地防疫水位不平,社會制度不同無法清零,才不能與內地通關。而如今清零已不存在,水位拉平,甚至香港的疫情狀況和社會傳播水平比內地還安全,早已此一時彼一時。當內地果斷邁出開放的步伐,特區政府就應該立刻轉向,把握住這個等了三年的機會向中央和各省市游說,盡快通關。
然而,似乎是被內地的動作搞糊塗了,近日香港政府的公開言論明顯不合邏輯。行政長官李家超只是說「理解市民期待通關會繼續與內地商討」這樣「正確的廢話」,而醫務衞生局局長盧寵茂更是說「內地與香港政策不同,通關暫時非討論話題」。想問特首和局長,如果此時不討論通關更待何時?難道等到內地宣布取消全世界入境隔離再後知後覺?那還要諸位何用?
到此有人會問,反正內地按這個趨勢怎麼也要開放,我們等就好了。然而,做此判斷者既不理解通關前期工作的邏輯,亦不明白香港如今的處境。
首先,通關不是今天說通明天就能立即通的。例如口岸運作,三年封關,海關的工作處於非正常狀態,如果恢復通關一定需要一段時間安排人手。而且不止公務員,還有大量外判服務人手需要重新招聘,這都需要時間。
另外,恢復各類來港簽注,航班的重新啟動也都需要時間。再有,就是通關初期的細節問題,例如入境安排,疫苗標準,檢測要求,健康申報等等,每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即使現在開始運作,也需要以月計的時間。社會希望春節通關,那現在就必須開始運作。
此事之所以緊迫,也與香港現在危急的處境有關。
第一當然是經濟。疫情三年香港沒了生意,卻多了無數開支。核酸檢測費用不計其數,還要補貼檢疫酒店、來往機場及酒店的交通開支等。而經濟不好更要補貼市民,消費券加碼,保就業、失業援助開支擴大。庫房已跌破7,000億港幣,相比2020年初的1.2萬億,三年「倒水」近一半。
雪上加霜的是,由於聯繫匯率制度,香港一直跟住美國加息。一直要用外匯儲備賣出美元買入港幣,今年以來,香港外匯儲備資產總額累計減少797億美元,跌幅達到16%。而雪上加霜再加冰的是,美國加息是因為高通脹,而香港通脹則處於低位,不是同一種病卻被迫吃同一種葯,造成企業借貸成本大幅增加,嚴重打擊經濟活力,可能引發經濟衰退、企業倒閉,進而影響民生。如果情況持續下去,政府就又必須推出更多逆周期措施支撐經濟,用掉更多公帑。
解決這種惡性循環的唯一方法就是讓經濟重新熱起來,而讓經濟熱起來的最重要推動力就是內地居民的消費和投資活動。按國歌歌詞講,香港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此時不談通關更待何時?!
第二,長期封關狀態下內地與香港已產生微妙隔閡。筆者注意到,香港市面上多了很多內地有名的菜品、小食,看似是好事但「細思極恐」。其實這些都是曾經很多港人去內地消遣的「保留節目」:吃頓小龍蝦,來個烤魚,擼幾個肉串,物美價廉。酒足飯飽順便剪個頭髮,再買點東西回來,好不愜意。癮大的一個星期就要上一次深圳。另一邊,很多廣東的朋友都習慣常常落來香港買點港貨,順便看一場內地未上映的電影,聽一場演唱會,再到海邊坐坐,脫離工作環境享受生活,可謂悠閒。
然而,如果兩地繼續隔閡下去,這種融合的生活習慣就會退化,市民會開始習慣不通關的生活。這對兩地交流非常不利,對大灣區發展更是毀滅性打擊。灣區是灣區人的灣區,人的流動如果被限制,那發展無從談起。
第三,香港本身就是個連接中西的樞紐,也是輻射整個亞洲的核心城市。但如果這座城市一直不能聯通中國內地,那就等於一個身體質素頂級的運動員缺一條腿,再厲害也不可能得到好成績。
在此就不必再提市民家庭團聚、兩地生活、出差公幹的問題了,民意如何相信特區政府心中有數。
所以,不管是站在市民生活,亦或是城市發展,還是國家戰略,甚至國際地位的角度看,通關是香港最大利益。對香港來說,能早一天通關就要早一天通,即使不能馬上通,政府也應該盡快為社會提供時間表。如果以上三點還不能警醒香港政府,那麼納稅人付給他們的薪水就真是白給了。
最後再要強調一點,中國是個大國,決策永遠會優先處理內部基本問題。700萬人城市的通關相比14億人的政策來講微不足道。雖然通關對國家好,但不通關影響又沒有那麼大。如果香港自己不爭取,那是不會有人施捨你的。所以香港政府的各位官員,請你們不要再雲裏霧裏,思前想後了。通關就是香港的最大利益,就是市民的最大福祉,就是香港現在最緊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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