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斌：中國會以自己的方式在俄烏戰爭中扮演和平角色
2月爆發的俄烏戰爭是近年來中國外交遇到的最棘手突發性國際事件。因為它不僅考驗着中俄全面戰略夥伴關係，也考驗着中國與世界的關係。於是，中國在俄烏戰爭中的立場備受國際社會的關注。
在過去的10個多月中，中國對俄烏戰爭持和平解決衝突的立場。但是，中國對俄烏戰爭的立場有一個變化過程。
在戰爭爆發當天，中俄兩國外長就通了電話。中國的態度是「尊重各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但也表示「理解俄方在安全問題上的合理關切」。2月25日，中俄兩國領導人就俄烏戰爭通話，中國領導人明確提出了五點看法：一，根據問題的是非曲直決定中方立場；二，要摒棄冷戰思維，重視和尊重各國合理安全關切，通過談判形成均衡、有效、可持續的歐洲安全機制；三，支持俄烏雙方通過談判解決問題；四，尊重各國主權和領土完整、遵守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五，倡導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安全觀，維護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體系和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
在充分認識到俄烏戰爭對國際政治經濟秩序的衝擊及其對中國國家利益的負面影響後，中方立場發生了細微變化。在2022年6月中俄兩國領導人的電話溝通中，中方立場有兩點主要變化：一是在原有立場上增加了兩個限定性的要素——獨立自主做出判斷，促進世界和平和全球經濟穩定；二是願意為推動烏克蘭危機得到妥善解決發揮應有作用。
在國內外環境的影響下，中國對俄烏戰爭的看法更加全面和理性，而此時的俄羅斯被國際社會空前孤立。在2022年9月舉行的上海合作組織撒馬爾罕峰會期間，中俄兩國領導在俄烏戰爭爆發後進行了第一次會面。中方希望俄方能夠在和平解決俄烏關係上體現出大國的責任。中國領導人提出，「面對世界之變、時代之變、歷史之變，中方願同俄方一道努力，體現大國擔當，發揮引領作用，為變亂交織的世界注入穩定性和正能量」。俄羅斯領導人回應說，「我們高度評價中國朋友在烏克蘭危機中的平衡立場。我們理解你們的問題和擔心。在今天的會談中我們將解釋我們的立場」。從俄羅斯領導人回應中可以看出，中國很難改變俄羅斯在俄烏戰爭中的強硬立場。而一些俄羅斯學者對中方的立場非常不滿意，認為中方沒有給予俄羅斯更多的幫助。然而，儘管有巨大的國際壓力和風險，中國依然維護着中俄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高層會晤、經濟合作、軍事交流、民間友好等互動頻繁。根據中國海關總署發佈的信息，1月至11月期間中俄貿易額達1724億美元，同比增長32%，其中自俄羅斯進口1050億美元，增長47.5%。
從目前的戰場形勢和國內外政治來看，俄烏戰爭還看不到和平的窗口。因為俄羅斯維護榮譽和地位的戰爭目標並沒有發生實質性改變。在俄羅斯看來，西方國家在後蘇聯空間推行的地緣政治目標是遏制俄羅斯。但是，俄烏戰爭升級或者僵持都存在着巨大的國家風險，而維護本國人民利益則是中國回應俄烏戰爭的底線，這實際上也是所有國家處理外交關係的基本原則。
此外，與俄羅斯專註於打破現有國際秩序、重建俄羅斯世界（Russkiy mir）不同，中國所秉持的世界觀是希望融入現有國際秩序並發揮更積極的作用。中國明確表示「願同世界各國一道弘揚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全人類共同價值，共同應對各種全球性挑戰」。從世界強國的興衰史來看，中國的世界觀是一種平等主義的世界觀。然而，在與世界互動的過程中，國際體系中的傳統強國似乎很難接受中國的世界觀，並對中國有根深蒂固的意識形態偏見。中國走向世界強國的道路不是造成傳統強國衰落的原因，中國也無法解決西方的「俄羅斯問題」。
俄烏戰爭何時以什麼方式結束還都是一個未知數，但推動歐洲儘快恢復和平符合中國的利益。在逐步走出全球大流行病的陰影，在維護中國人民利益的前提下，中國會以自己的方式在俄烏戰爭中扮演和平角色，維護國際秩序的和平與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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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刊於《中美聚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