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映：日本的客家人

(2018年拜訪日本關西崇正會。)

最近與訪港的日本著名客家學者河合洋尚交談，對在東瀛生活的客家鄉親有了更多了解。

據悉，僑居日本的客家人大約有一萬人。但筆者認為，這應該不是政府部門的統計，而是粗略估計的成份居多。

根據中新社引述日本法務省的報道，截至2018年年底，居住在日本的外國人逾二百七十萬，連續五年刷新紀錄。其中華人逾八十萬，佔外國籍人口近三成。如果加上已入日本籍的華裔，在日華人大約有96萬。近百萬華人，僅有一萬是客家人，比例可謂少之又少。如要較為準確地統計僑居日本的客家人，最佳方法是統計日本各地客家社團的會員人數，然後在此基礎上估算家庭成員以及未入會人數。

來源方面，日本客家人大部分來自中國大陸和台灣，極少數來自其他國家和地區。譬如筆者非常敬重的梅州鄉賢潘植我，就是上世紀初東渡日本，從小店學徒做起，𢓭來成為神戶的華人首富。他曾經接任康有為、梁啟超創辦之神戶華僑同文學校總理、校長歷十餘年，獨資捐獻數十萬元補助清寒學生，還捐款資助香港東華醫院等。潘先生作為著名僑領，在民國十年應徵為內政部顧問、北京總商會顧問以及廣東商業會議所會長，還當選國會議員，代表華僑出席北洋政府國會，曾先後榮獲黎元洪、徐世昌兩位總統頒授二等嘉禾勳章與獎匾兩塊。

日本客家人的另一主要來源地是台灣，例如祖籍梅州市梅縣區松口鎮官坪村的女明星余美貴子，祖輩早在二次大戰前就已從台灣移居日本。從族譜來看，余家第十一代的祖先，是在清朝乾隆皇帝時代，從廣東省渡海來臺的。

至於客家人在日本，主要還是集中在東京、大阪等大城市，因為大城市人口密度大、發展機會多。在日本沒有像馬來半島、印度加爾各答、台灣桃竹苗等地形成的客家聚居區。

(筆者拜訪神戶第二代客家人潘華雄先生，他提供了許多家族資料。)

據河合教授的介紹，日本的客家人在保留中華節慶的同時，每年夏季舉辦「徐福祭」。1994年，日本和歌山縣新宮市在原有「徐福之墓」的基礎上興建了「徐福公園」。

按照史學記載，公元前210年左右，徐福奉秦始皇之命，帯領數千童男童女東渡日本尋找長生不老之藥，因為沒有收獲，徐福不敢回國，所以日本的客家族群流傳「徐福即是渡日客家鼻祖」之說。但筆者認為，與其說這是對歷史的一種解讀，不如說這是日本客家人慎終追遠、尋根問祖的精神寄托。

(2014年，日本明治大學召開「客家與多元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60多人出席論壇，來自台灣、香港、中國大陸的數十名與會者濟濟一堂。明治大學教授作即場翻譯，我演講的論文是「香港客家文化的歷史與現狀」。)

據河合教授介紹，日本目前有五個崇正會（東京、關東、名古屋、關西、冲繩）。迄今為止有證可查的最早的客屬社團應該是1945年10月成立的「客家公會」。1963年 ，另一群台灣客家鄉親在新宿成立「東京崇正公會」。到1998年，日本崇正總會已經發展成為一個擁有八個分會的全國性組織。1999年，因應時代發展需要，日本崇正總會正式更名為「全日本崇正會聯合總會」。進入21世紀以後，隨着會員老齡化，年輕一代本地化，日本客家社團有青黃不接之虞，現在只剩下五家。

河合洋尚目前任職東京都立大學社會人類學系。他表示，20世紀之前日本的客家研究主要研究台灣、香港、中國大陸，部分有東南亞，但對本國（日本）的客家人，卻沒有太多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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