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闊歷史：城市記憶．流逝中的花牌
作者：黎一輝
近年，香港流行一股文字研究熱潮，無論是北魏魏碑體的霓虹燈招牌還是街邊監獄體的路牌，也吸引了不少人士前來打卡。可惜，隨着一個個霓虹燈牌的拆除，一個個電腦字體取代原有入木三分的書法字體，剩下來的城市的記憶也逐漸消逝。本文淺談相同命運的花牌紥作，述說它在香港的發展狀況和面臨的挑戰，望能加深讀者對花牌的認知與興趣。
花牌起源與背景
花牌的起源眾說紛紜，有人認為花牌是中式牌樓的延續，亦有人認為是民間模仿宮廷的吉祥裝飾。花牌多用於喜慶與節日之上，例如：每年正月十五新界氏族會以花牌祝賀鄉民點燈添丁、店舖開張或喬遷之喜亦會使用花牌祝賀等，而白色配藍色的花牌則多用於喪事之上。可是亦有例外，在長洲的小花牌則多用於實用性質，如招聘、廣告等，這類型的花牌更是長洲獨有的特色。
花牌的製作過程
傳統的花牌紥作，多數以紙筆設計花牌草圖，安排好吉祥裝飾及文字的排版，才開始裝飾在木板上。木板上的書法字體、紙花等皆是人手製作，完成花牌的佈置後，則由工廠搬運到目的地上棚組裝。有些花牌甚至需要電力支援，以供晚上作照明之用。
花牌的設計風格
花牌最重要的不是裝飾，而是花牌上面的祝賀文字。它必需直奔主題，明顯地指出嘉賓和贊助方的芳名。所以花牌的文字多由書法字體配上，螢光油作油墨之用，甚至以黑、白兩色的綑邊陰影來襯托出偌大的文字。而花牌的次要人物則多以黑色墨水筆代替龐大的書法字體，從而突顯兩者之別。可是，隨着科技進步和老師父退休，不少花牌設計師已採用電腦字體以節省時間成本和開支，使花牌的形象稍為遜色。
其次，花牌的用色多以鮮艷等暖色為主，展現喜慶之氛圍。花牌中的銻花多以不同顏色的銻片形成，猶如一朵朵反光的鮮花。而花牌的底色多以螢光色之間的近似色來區分字體與吉祥裝飾。
此外，花牌充滿不少具中國傳統文化的吉祥裝飾。花牌頂部稱謂鳳頂，這是花牌最為吸睛的地方，花牌設計師以綠尾紅尖加上紥作的孔雀頭，以簡單的設計來形成一件小型的裝置藝術品，其寓意孔雀開屏或鳳凰展翅，表達吉祥如意之巔。所謂龍鳯呈祥，花牌的中牌則多設有龍柱的裝飾，在元朗的李炎記的「飛龍在天」龍柱更是龍柱中的佼佼者，作者利用點線面的大小設計，形成栩栩如生的青龍在空中飛舞，與一般龍紋論點設計並不相同。所以李炎記更在2016年為「飛龍在天」申請專利，成為該老店的看家本領。而花牌底部的兜肚，呈一個倒等邊梯形的形狀，猶如一個聚寶盤一樣，而花牌設計公司亦多數是在此處下留低公司名稱及聯絡方法，以供參考。
長洲花牌自成一家？
長洲花牌相比傳統的港式花牌有所不同，長洲花牌設計樸素，還增添不少傳統花牌沒有的事物。
長洲花牌的鳳頂多數只以海洋波浪紋和彩虹代替，從而增添漁民氣息，有些鳳頂甚至模仿中式瓦片的設計，但這種方式多數用於太平清醮的場所之上。
其次，長洲花牌的吉祥裝飾比較多元化，例：寓意平安的花瓶、象徵情侶甜蜜的蝴蝶，甚至是天鵝聚頭的西方忠貞愛情觀等也應有盡有，但這些吉祥裝多只是貼在花牌中，而非透過紙紮的形式呈現。
新式花牌的出現
花牌設計亦並非一成不變，在2022年秋祭的時候，文武廟外就曾經有一個花牌與霓紅燈結合的霓虹花牌，使花牌的光度提高，增添不少的現代氣息。
此外，近年不少工作室推出迷你的花牌，給普羅大眾在家中可以設計花牌，從而體驗當中的樂趣，達致推廣花牌文化。
花牌遇到的挑戰
首先，花牌公司需要不少人士支援，例：電工、搭棚師傅、花牌設計師等，很多花牌公司基於成本有限，員工因而需要承擔幾份工作，導致工作壓力及休息時間不足，因而使不少年青人不從事花牌工作，使花牌傳承出現青黃不接的狀況。
其次，花牌設計往往需要較大的土地以供工場及貨倉之用，市區的工廈根本難以容納。花牌公司因而需在新界覓地選址，但隨着香港土地租金上升及政府收地，皆使花牌公司的生存空間收窄。
再者，花牌的安全性經常受到市民關注。在2022年暹芭吹襲本港期間，香港科學園和馬料水碼頭甚至出現花牌倒塌事件，慶幸事件沒有人受傷。花牌倒塌除了影響路面安全性，其後亦需要消防等政府部門清理，增加緊急部門在颱風下的工作。所以，多數顧客也很少在夏天季節訂購花牌，慎防意外發生。
最後，希望各界繼續關注花牌的發展，使其不會失傳。花牌在香港無處不在，為每一個花牌紀錄推廣，讓各區的特色花牌百花齊放，亦是一件有趣及有意義的事。
非物質文化遺產辦事處有關花牌的資料庫:
https://www.hkichdb.gov.hk/zht/item.html?f340159e-365e-4292-aadc-8f3a246ba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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